冀州离京颇近。 若将事务转往冀州处理,十分便利。顺带着也方便安排京城重修一事。 更何况,冀州人口少,也方便安置这些离失所的京中百姓。 皇帝却不同意。 他要迁都豫州,让京中百姓往冀州去。 只因豫州更为繁华,他在那里能够过得更为舒适。 这让在皇城下待惯了的京中百姓十分不。 大伙儿觉得,皇帝要丢下受苦受难的他们,另寻别处享福去了。 百官之中也有颇多不的声音。 如今京城破败,百废待兴。 正是急需财力物力人力的时候,却耗费那许多在迁都上面…… 终归是让人心寒。 可是,皇上好似心意已决。 大家即便不同意,又能如何? 有人提议,或许可以让端王爷帮忙劝一劝? 毕竟端王爷心中有百姓有社稷,定然肯出这个头的。 没等别人开口,贺太师头一个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端着茶盏撇着茶末子冷哼。 皇上会听王爷的? 如果王爷能那么容易劝得动皇上,就不需要为了全城的百姓押上自己一条命了! 贺太师是教习皇上的先生。 陛下的子,怕是没有人比贺太师更为了解的了。 听他这番话后,大家这才想起来,为了让皇上答应全城撤离,尊贵的端王爷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保证和决定。 所有人在敬佩端王的同时,也熄了让他去劝的念头。 ——皇上对这个亲弟弟,还是计较得十分清楚的。甚至于赌上弟弟的命也无妨。 可是,端王爷已经因为百姓顶过一次重了。 大家万万不能再因了这些事情而让王爷再次身处危险之中。 这些事情,蔺君泓其实是不知道的。 因为这几里,他时时刻刻都在为着民众的事情而忙碌着,本都没来得及去见皇上一面。 也没能好好和元槿说上一句话。 自打地震开始的那一刻起,夫二人就各自忙碌开来。 即便是元槿回去寻蔺君泓那次,两人也不过是相拥了一小会儿功夫,就不得不分开。 而后到了太平镇,两人一个忙着外面的事情,一个忙着琐碎的事情,虽说已经定下了同在榆安县居住的房子,可哪有一个晚上能够凑到一起的? 不是太平镇那边的事情多,元槿不开身。 就是外头运过来的物资半途中遇到了意外,蔺君泓不得不亲自去过问处理。 一来二去的,两人的时间总是不同步。这几下来,夫俩竟是没有一是共同度过的。 这天好不容易太平镇和榆安县两边都安稳些了,蔺君泓说什么都不肯让元槿再继续忙碌下去,直接拖着她一同坐上了烈,不管不顾地就带她离开了太平镇。 当时葛雨薇和许林雅还有贺重珊也在。 蔺君泓一把就将元槿抱上了马。 元槿挣扎着要跑下来,就朝友人们呼救。 看到端王爷那么霸道地将人带走,女孩儿们非但不出手相帮,反倒是齐齐地和元槿挥手道别。 “王妃再见。” “坐稳点儿,别掉下来了。” “王妃,不送。” 元槿看着贺重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繁盛,朝他比划了个手势。 繁盛会意,转身朝里去了。 元槿知道,他是去替她看望贺重凌。 贺重凌伤得不算太重。但是,也不算轻。 得亏了他会功夫,而且底子好,这些天来恢复得很快。 可是,贺重凌不准四卫和元槿告诉别人,是他救了元槿。 就连蔺君泓,也不准告诉。 几人初时是不肯的。 特别是元槿。 她觉得,再怎么着,都得让蔺君泓好好谢谢贺重凌。 毕竟当时如果贺重凌不去救,元槿东西砸在她身上,她怕是就要残了。 贺重凌却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繁盛已经到了你身边。我不过是快了半尺而已。” 元槿跌下马的时候,繁盛已经朝元槿奔了过去。只差一点点就能够到元槿的时候,她被贺重凌给抱住了。 而后,贺重凌护住了她。 对此,贺重凌是如此解释的。 “繁盛毕竟是端王亲信。若是端王爷知道他抱着救了你,怕是王爷和他心里头会有芥蒂。倒不如我来救你,往后万一被他知晓了,也没甚大碍。” 元槿不解。 既是没甚大碍,为何不能现在就告诉蔺君泓? 不等贺重凌和繁盛开口,繁武已经小小声地在旁边开了口。 “王妃,您是不知道王爷多小气。” 元槿见四卫都默认了这事儿最好瞒着蔺君泓,她就也只好答应下来。 只不过,她终究是没法完全放心还未痊愈的贺重凌,所以拜托了繁盛好好照顾他。 蔺君泓看元槿都被抱到马上了还在那边左顾右盼,顿时气笑了,食指微勾在她额上轻敲了下,哼道:“看什么呢?竟是连我也顾不上了。” 他这话说得可是酸意十足。 元槿哭笑不得,心说自己不过是耽搁了这么一下下而已。哪里来的“顾不上”? 这家伙,还真是…… 元槿又好气又好笑。 她故意一扬眉,哼笑道:“我能看什么?当然是风倜傥的少年郎了。” 谁知这招对端王爷本不好使。 蔺君泓抬指轻勾着她的下巴,轻吻了下,低笑道:“我竟不知还有人比我更‘风倜傥’。” 语毕,他还装模作样地四顾看了看,语带惊讶地道:“你说说是哪一个?我去瞧一瞧,也好长长见识。毕竟那么些年来,还没遇到过一个。” 元槿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这家伙,简直就是在明摆着换着花样儿地夸自己! 蔺君泓看她似嗔似怒的模样,笑着在她边轻轻一吻。 而后,他将横坐在马上的她紧紧揽在怀里。 长鞭一挥,马儿驰骋而去。 蔺君泓和烈,向来是不要命的骑法。 速度极快,而且,转弯极快。 元槿惊得双目紧闭,紧紧缩在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身,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 马蹄骤然一扬,忽地停了下来。 元槿这才抬眼去看。 只见金的夕挂在天边,将眼前溪水的粼粼波光染上了一层橙红,温暖而又漂亮。 这种柔和的美丽,带着说不出的静谧的温情,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元槿怔怔地看了会儿,低叹道:“真漂亮。” “是。是很漂亮。” 蔺君泓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喃喃说道:“若不是你,我就看不上了。” 元槿心里突地一跳。 那差点失去蔺君泓的紧张和不安还有恐惧,齐齐涌了上来。 她有腹的话想说、想讲。 可是这样的紧张情绪里,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最后,她忽地极其一事,心的忧虑转为了怨愤。 “谁让你非要和他们坐在一起的?” 元槿越想越后怕。 若她没能找到他呢?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