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张票梳理完,竟然真的和江绝所说的没有任何重合之处。 有三个人得了两票,其他人都是互相投的,本得不出结果来。 戚麟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那昨天的虞叔还有前天的久光——” 他们到底是被所有人投出去的,还是被江绝一个人暗箱出去的? 固有的权力开始崩溃了。 彭未直接发了脾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脸涨的通红:“你小子他妈的在玩什么?!让你记票你就这样来?!” 江绝毫无惧意的看着他:“玩游戏啊。” 都在求生存,都想走到最后,那没必要谦让和抱团。 哪怕现在能抱团,把异己者一个个排除出去,最后自己人还是要互相残杀。 不要提什么夫,父子,情人,好友。 既然都在这个局里,靠关系来送出一个冠军来,没意思,也不可能。 “他这是破坏游戏规则——”旁边的另一个电视剧演员姚荼恼火道:“我们应该把他投出去!他才是作恶的那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主持人焦甫抓起两个纸团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朋友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先冲票那个谁的吗,你们凭什么投我——?” 人们直接吵作一团了。 纸团被暴出来,每个人的选择都立刻被揭的清清楚楚。 戚麟坐在混之中,在某一刻意识到了一个点。 真的靠民主来做最后选择,或者靠理和规律,是绝无可能的。 要想活,就只能建立公认的规则,而且必须造一个权力者出来。 他不敢想象之后只剩江皇白导的时候,内部要怎么决出胜负来。 “都安静一下。”白凭忽然开口道:“我们用个公平点的方式,把今天的淘汰者选出来。” 少数人看向他,脸上一副将信将疑。 “厨房里有蚕豆,我们找一个封闭的房间,放十一个写了名字的碗,然后进去投票,可以吗?” “不可以。”江烟止看向他道:“一样可以改票和偷换结果。” 用带锁的箱子也好,甚至是电脑投票也好,作弊总是会产生的。 “我有个想法。”戚麟忽然开口道:“我们来打麻将吧。” 他站了起来,当众把一沓a4纸裁成等份的几十张纸条,拿过旁边工具箱里的印章,在上面盖印记。 “这里的每一个纸条,都等于五十元钱。每个人分十张,也就是五百块钱。”戚麟的手速很快,裁纸声沙沙如窗外的风声:“只打两个小时,时间一到,今天输最多钱的人,直接成为淘汰者——这样公平了吧?” 戚麟的眼睛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看起来从容又自信,让人有种亲近。 江烟止沉片刻道:“这是纯靠手气的游戏,错不了。” 旁边的彭未还是不太放心:“万一有人悄悄递牌和出千呢?” 焦甫忽然接过他手中的纸条,显然颇有自信:“好!但是夫和你们两个小朋友要分开——真赌输了自觉走!” 戚麟出紧张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应了一声:“嗯,很公平。” 江绝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不是每个人都闲到天天看热搜和新闻的。 有的人手机里本没有微博,对在林久光家里的那场直播都完全不了解。 不是每个人对明星,或者说,对同事的特殊技能都了如指掌的。 戚麟提出这个建议,显然是在赌他们十一个人之间的信息差。 只要信息差成立,他就可以握有隐形的权力。 戚麟自己不擅长打牌,可是他自己主动站出来做这件事,显然是为了争取更高一级的东西—— 也就是被认可和接纳。 想要树立威信,第一步就是触碰这个。 看来是开始开窍了。 自家父母肯定不会第一个对他下手,自己也想多玩几局,不会把事情很快地暴出来。 用来印钱的印章被当众扔到远处的山林里,确保不会有人偷摸摸的给自己增加存款。 一个糙又脆弱的经济体系开始成型,每个人都真的把十张纸条放在了钱包里,开始妥善保管。 一共有十一个人,两张自动麻将桌,自然是再加一副扑克,八个人去打麻将,三个人斗地主。 秦以竹全程存在极低,连话都不怎么说,像个木讷又麻木的女人。 江绝和班主任、主持人、以及话剧演员一桌。 白凭去打扑克,戚麟和江烟止在同一个麻将桌。 第一个小时过去的时候,事情似乎非常不乐观。 人们对手中仅有的筹码非常小心,打一局麻将也不敢输太多。 显然,几个外人的手气非常好,连没打过几次麻将的焦甫都连着赢钱了好几把。 “看来你们几个是要折在这儿了啊,”彭未半开玩笑的嘲讽道:“江皇今儿怎么手气这么差,都输了三百了?” 江烟止扬眉摆了摆手,俨然一副赌徒做派:“再来,我还就不信了。” 到了最后半个小时的时候,似乎都大局已定了。 江烟止输到只剩五十块,江绝稍微好一点,输的只剩一百五。 戚麟默默看着他们瞎玩,心想你们敢装的更像一点吗? “我看——就不用打了吧?”电视剧老演员韩老爷子了口烟斗,瞥了眼其他几个人:“小江这都没钱了啊。” 江烟止为难又不死心的护着牌桌,还没玩够:“我还有五十——再来一把!就最后一把!” “噗——白爷也不借您点?” 伴随着麻将桌再次列好十八墩,四门门门坐定,再次摇骰子开局。 人们重新开始拿牌,江烟止叼着糖低头扫了一眼。 “诶?” 她随手将一列牌推倒,桌上的汉字格外整齐—— 一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九 十三张万字牌整整齐齐,一张不落,正是九莲宝灯本灯。 那双眸子里出牌局新手特有的惊诧与难以置信。 “我……我是不是胡啦?” 第118章 江烟止眨巴了下眼睛,旁边的戚麟非常配合的高喊一声:“哎这是九莲宝灯啊!” 江绝数着钱空瞅了一眼, 瞥了眼母亲矫造作的表演痕迹, 一句话都没点破。 情况在最后的短短二十几分钟里开始逆转了。 赚到最多钱的, 反而是戚麟。 不管戚麟能够拿到什么牌,旁边的江皇总是能准投喂,保证他不管手气多烂最后都能胡。 戚麟心想自己真是头一次开作弊器,真实体验了一把三分钟胡牌的之,简直是要啥有啥。 明明江皇坐在自己的上家,而且本看不见自己手中竹牌的花, 偏生跟开了透视眼镜似的, 全程无对接。 旁边的老大爷都急上火了,一边灌着枸杞泡菊花, 一边努力把疯狂失的钱都赢回来。 白凭那边的牌打得不温不火, 赢一点再输一点,原地踏步走到最后都保持着完整的五百块。 而在另一边,江绝还在观察着秦以竹。 他控制着自己的手气,在对的时机杠错的牌,甚至有意识地拆散自己牌的花,保证不要马上就胡。 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是前任班主任兼表演课老师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也好像个陌生人一样, 让人完全没法多注意几秒钟。 她既不像病人,也不像赌徒,而是一种淡漠又麻木的, 无比接近旁观者的态度。 划水划到这个份上,要是玩人杀恐怕能第一个出局。 想到这里,江绝忽然想了下,如果明天真的来一把人杀,恐怕还真不好控制局势。 他是最清楚自家爸妈子的。 玩游戏就是要赢——少打情牌关系牌,这是对游戏本身的尊重。 “不玩了——不玩了!老子真是输的干干净净的了!”姚荼猛地站起来,看着戚麟颇不客气:“你丫的出千了吧?怎么前头不声不响的,后面赢这么多?!” 戚麟懵了几秒钟,心想到底谁是作弊器你还没看出来吗? “这就是你不对了,”老爷子捏着仅有的两百块,语重心长道:“玩什么,都要输的起。” “怎么,老姚手气这么差啊?”焦甫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抿了抿嘴道:“他还剩多少?” “一分钱都没有了!你借我点——最后再打一把!赢了我找机会双倍还你!”姚荼着急道:“这才第三天,我不能走啊!” 可他咋咋呼呼地求了一圈,愣是没有人肯借钱。 两个小时一到,开始一个人接一个人的点钱。 原本是每个人各拿五百,到最后有的人输的一分不剩,还有人却手里握了一千多块钱。 一听说戚麟是今天赚的最多的,好些人都出羡慕的眼光。 “小戚是火儿好啊,”白凭拍了拍他的肩,出向往的表情:“我要是能有你这好手气,得去拉斯维加斯玩个把月再回来。”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