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喜了。 苏临的紧张少了点儿。 他接着问:“那你想看么?” “当然想啦!”鹿园园腾一下直起身,“超级想!”她意识到什么,惊喜回头:“学长s市会下雪吗?” “……不会。”其实他不知道。 看着小姑娘迅速蔫了的样子,他捏了捏她的手,“但是有一个地方会。” “哪里呀?” “b市。” “……” “要去么?” 怀里的人沉默了会,出口的声音不仔细分辨本听不清,“学长……那不是你家嘛。” “对啊,是我家。” “……” “……还好玩的,而且——”苏临故意拖长了点语调:“总是下雪。” “总、总下雪啊?” “嗯。”他再接再厉:“期末考之前有一周的假,我们在b市也可以复习,可以玩,有很多好吃的可以带你吃——而且还能看到雪。” “……”她已经动摇得好彻底了。 鹿园园咽了口唾沫,问出最大的顾虑:“那你爸爸妈妈……” “他们不知道,”苏临撒谎不打草稿:“就我们两个人,不会见我爸妈。” “那住的……” “这些你都不用管,就说想不想去,”他故意凑到小姑娘耳朵边,“嗯?去吗?” 鹿园园在他怀里打了个灵,偏头离他远了点,摸了下耳朵,意料之中的反应。 “那……”她把手放下来,转身看他:“那就去吧。”声音笃定中带着兴奋。 决定下来之后,鹿园园仿佛情绪瞬间高涨起来,电影也没什么心思看了,一会儿转头问一句:“学长我们这算是去旅游吗?” “算。” 一会儿突发奇想:“我第一天想去天安门啊我想和爷爷合照!” “好。” 一会儿又说:“学长我们要坐飞机吗?我还没有坐过诶!” “对。” “那我买我们两个机票好不好,我可以——” “嘘”苏临伸手捂了一下她的嘴,“你负责玩就行,其他的别想。” “可是——” “电影要结局了。” “?!”嗯??? 鹿园园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了荧幕十几秒,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剧情了。 没几分钟,男女主是明显成多了的装扮,站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大学里,相视一笑,抱在一起。 屏幕突然变黑,接着开始播放片尾曲,滚动演员表。 与此同时,放映厅的灯光亮起。 所以她看了场什么呢。 相遇、互怼、告白、在一起。 ……也算是吧最重要的都看了吧。 这么安了一下自己,好像也就不怎么失落了。 她一边从他腿上往下滑,一边想要回头继续讨论他们即将到来的一周之旅,转头见,却好像瞄到纯白的发。 鹿园园的动作僵了一瞬。 缓慢地回过头,再次看向刚才的那个方向——右上方,高过隔板出老人的头,好像也是刚站起身。 人在极度惊讶的时候,大脑会出现空白。 鹿园园明明不想盯着那里看,她都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是——可是她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瞪着眼,一动也不能动。 这么强烈的视线还是被人给察觉到。 老人看向她。 鹿园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人张了张嘴,视线却往她身后一撇。 苏临正在回消息,刚发完,觉得有谁在看自己。 他总被人看,所以对目光还算,这明显不是很善意的那种觉。 而且身上的人滑坐到他的膝盖上,突然就僵住不动了。 他疑惑抬头,一下子对上一双悉的眼。 眼周的皮肤因为年老而松弛,眼神和整个人的气势却能窥见年轻时的面貌。 苏临也和膝盖上的人一样僵住。 这不是—— 耳边传来另一道女声,是刚开场的时候他听过的声音,“你站这儿干啥,走了走了。” 老人没动。 “园园,”他的眼睛盯着苏临,说的话却不是:“……你怎么在这。” - 鹿园园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学谈恋被抓包会这么刺。 爷爷是打车来的,电影散场已经九点多,也是打车回去。 她想跟他们俩一起回去,让苏临先走的时候,爷爷发话说要苏临也跟着去。 鹿园园想替他说点什么,就找了个已经这么晚了,他应该先回学校了的理由。 没想到爷爷黑着脸:“一个大男人还怕晚?!” ……于是,两个老人打一辆车,他们俩另打一辆,紧跟其后。 不光她紧张,苏临的手一直在出汗。 他问:“你爷爷……是不是不准你谈恋?” “我不知道。”鹿园园实话实说。 苏临了鼻梁,就听见小姑娘忧心忡忡的声音,“学长,我爷爷叫你去,肯定会找你说话,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反正他要是说不同意我们的话,你别听。” “……”苏临一愣:“为什么不同意?” “你刚刚不是说——” “对对,”鹿园园点点头,“我是不知道他让不让我谈恋,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爷爷他……”小姑娘看他的眼神突然有些小心翼翼,“他好像喜对门李爷爷家的孙子,暑假还一直让我和他玩儿来着。” 苏临:“……” 哦,李爷爷的孙子。 合着已经有理想型了。 - 鹿老中医觉得除去上个月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住院这个消息以外,自己久没动气的了。 最近一直都顺好,老伴嚷嚷着要去看电影,一开始老太太想去看凌晨的首映,给他吓了一跳,好劝歹劝才让她改了时间。 看完,没多大觉,但是老伴开心就行。 没想到,居然……被他看见自己向来听话乖巧样样都好的外孙女……坐在一个男的膝盖上。 而且这男生还来过他家——当时就被他嗅出了那么一丝的不对劲儿! 果然有问题!!! 鹿老中医家里没什么类似书房这种正经谈话的地方,他老了,差不多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中医那些东西已经像刻在骨子里,记忆都淡了,那些都不会淡。 到了这个地步,许多书都背烂了,需要翻的不超五本,所以搬家到这里的时候本没想着要书房。 他把这小兔崽子带到曾经给他针灸的那间屋子。 关上了门。 他只有一个儿子,上学的时候也没少心,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该怎么教育孩子。 或者……该怎么开这个头。 - 鹿园园和坐在沙发上,兴致地跟她讨论刚才那对儿荧幕情侣多么般配,这个电影多么好看,鹿园园一声声应下,偶尔敷衍着附和两句,眼睛总往那个小屋门上飘。 想想在那个小屋发生过的事。 她实在憋不住了,打断了的慨,“,爷爷不会要扎针吧……” 老太太愣住一瞬,接着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笑完,边抹眼角边说:“哎呦呦,怎么会呢,你这孩子想什么呢。”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