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花和卢秀都惊了下,忙问是咋回事儿。 姚若才把张君冉朝姚若溪放毒蛇,张家被揪住小辫子放的事儿说了,“那张夫人是西宁侯夫人的亲妹子,之前我们买桂花园,虽然没有证据,怕也是她们捣的鬼!这边给我们捣鬼,京都那边让人刺杀小叔和元荣。” 卢秀吓的脸一白,“你小叔他……他有没有事儿?” “小叔没事儿!小婶不用担心!元荣他会些功夫,那人来的时候元荣护住了小叔。一点皮外伤,已经好了,也已经重新回翰林院了。”姚若忙安抚她。 卢秀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姚文昌出了事儿,她们娘俩可咋办!? “那元荣咋样了?”王玉花忙担心王元荣。 “元荣他伤的有点重,还在家养伤,不过也快好了。”姚若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王玉花心有余悸的念了声菩萨,“幸好你们这次去没有事儿。那啥西宁侯的,也太可恨了!张家自己犯案,还赖到咱们头上来了。” “那是因为即使有人知道,也没人揭他们!撞到咱们这里,小叔和元荣就没留手。”姚若现在对官场也有个模糊的认知了。 “那张家的那个小姐,为啥要对若溪放毒蛇?”卢秀点点头,疑问道。她们都没得罪那张君冉。 “还不是因为看三妹和于公子走得近,又被赵萍撺掇了。心里嫉恨,就想杀了三妹!”姚若都给赵萍记着的,即使没证据。 “丧良心的小人!养了她十几年,竟然还敢回头害人!”王玉花气的火冒三丈,叫着就骂了起来。 姚屯忙劝住她,“说这些也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儿,那些大户人家的人,看着笑呵呵的,心里却都想着咋害人呢!不碰到就算了,要是真有碰到的一天,多长几个心眼儿。” “可是得多长几个心眼儿的!”卢秀太赞同这话了。 王玉花沉着脸,心里还很是愤怒,忽然又想起新来的猎户,“估计也不是个啥好东西!他不往别的村去,就往咱们村来!一来就上山打了野味送!把他撵走!赶紧的撵走!”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江明回禀,“新来的那个猎户上门拜访。” “让他走!咱们村不要多的人!”王玉花沉着脸吩咐,让打发对方。 “先看看吧!”姚若溪已经吃了,放下碗筷,漱口,擦了嘴。 “看看吧!要真是抱着目的来的,就算撵也撵不走的!”姚屯点头,不管来的是谁,敢对她们家不利,对村里不利的,他就想法收拾那人。 王玉花抿着嘴不吭声了。卢秀提醒她一句,别搁在脸上。王玉花深两口子,干脆去厨屋了。 新来的猎户叫张达,国字脸,腮胡,看不出多大岁数,却一脸憨直,进门就敢笑着,“姚里正终于回来了!俺叫张达,是个打猎的。想在咱槐树村落个户,就等姚里正回来呢!” 姚屯眼里闪过一抹愕然,还以为会是个刺客的模样,没想到却是憨子相,这样的人会有问题吗? 姚若溪喝着茶,不动声的打量这张达。只这人憨憨直直的,倒真像个猎户一样。手上也全是茧子,却还有拉弓拉磨出来的茧子,又扫了眼他的两条腿和脚,看不出破绽。 姚屯和姚若都打量完,也看不出破绽来,这张达给人的觉不像是个坏人样子。 “你咋会想要在我们村落户?”姚屯也开始问话。 张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因为你们村有作坊,都说你们村好。俺就想在这落户,等俺成了这村里的人,就能很容易娶到媳妇了!俺爹俺娘都死了,她们都说俺是个不祥的人,俺是被村里人赶出来的,就到处在山上打猎过活。可是俺都老大不小了,就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娶个媳妇过子!” 这话说的诚诚恳恳,要是一般的人一听他这境遇,就先给了一个同情分了。姚屯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却没有答应下来,“我们村不收外来的人,你看你到县衙问问,看在哪落户好。” “啊!?”张达一听顿时瞪大了眼,像是不明白一样,拍拍头想起来似的,就保证道,“姚里正你放心!俺知道这村里有个啥啤酒作坊,只要是村里的人都能那份子,俺不要份子!俺就想在村里落户,好娶个媳妇儿。” 姚屯为难道,“真是对不住!我们村真的不要外来的人。要不你去别的村问问?” “别的村俺去了,他们要么不要俺,要么就给俺要钱。可是俺身上没多少钱,要是都给他们,俺就娶不上媳妇了!”张达垮着脸。 “你有从前的户籍吗?”姚若问了一句。 “有的!俺被撵出村的时候,拿了家里的户籍的!”张达从背上的包袱里摸了摸,掏出一张几乎快烂掉的纸,递给姚若。 那的确是官府开的户籍证明,是云州府的。 “他们都说姚里正是最厚道善良的人,一家都是好人,俺…俺就落个户,俺不分那作坊的份子。不过俺想买地,俺家的地被叔伯占了。”张达希冀的看着姚屯,渴望被留下来。 “你会打猎,还买地干啥?”姚屯眸光微闪,笑着问他。 张达眨眨眼,“俺是庄稼人,要在这里落户,当然要买地种地啊!” 姚屯倒是有些游移不定了,看姚若溪微微点头,示意他同意,就为难道,“要不这样,你留在我们村落户,这个事儿虽然我能做主,但我不能不考虑村里的人。等回头跟村里的大家伙都商量一下,他们要是都同意,我就让你留下落户。” 张达顿时高兴了,一脸憨笑的挠头,“哎!哎!姚里正果然是个善良的好人!”看饭桌还没收,不好意思道,“那,那俺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你现在住在哪?”姚屯让他等一步,又问道。 “俺用几只野兔子跟村里姚大胆家换了几天,住在他家不用的茅屋里。”张达嘿嘿笑着出门,很是高兴的样子。 他一走,王玉花就和卢秀从厨屋出来,询问的看着几人。 姚屯皱着眉,“这张达……” “不像坏人?”卢秀问。 “我也是看他一脸憨直,不像坏人,这才收了他的野山,还答应帮他说情。”王玉花嘀咕了一句,问,“那你们看他咋样?” 几人都看向姚若溪,她是家里看人最准的一个。 姚若溪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 芍药低声道,“没有武功。不,是没有内功。外家功夫用兵器的可以一眼就看出来,但练拳的却是看不出来的。小姐!奴婢找个时间试试他。” 姚若溪点头,是要试试。 “暗中叮嘱村里的几家明眼的人盯着。”姚若提醒姚屯。 “好!”姚屯应声。 “赶了一路,你们先去睡,明儿个再说。”王玉花看天不早,催着几人去歇下。 三人去歇了,卢秀又跟王玉花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家去准备晚饭。 老宅听到姚屯回来的消息,晚上都过来了。 “已经睡了?天才刚落幕,咋就睡下了!是不是听我们来,捂着不想说挣了多少钱,故意躲着人!?”姚仓一听顿时不的叫嚷。 “我们家挣多少钱,那也是我们家的事儿,跟你没啥关系的!再说赶路赶了那么久,都都累散架了,咋就不能早点睡下?我们家有点啥事儿都还要朝你报备不成?!”王玉花嘲讽的说着,冷哼一声。 “你个搅肚蛆肠的婆娘……”姚仓一怒,就要骂。 氏立马拉住了他,警告的瞪他,不让他再骂,得罪了二房。来之前可都商量好,要好好说话,把二房先供起来,才能给他们大房好处! 姚仓是憋不住气的人,子又急爆,看到二房这大院子,看到二房这发达的气象,就心里憋火。 姚富贵忙笑嘿嘿的道,“我就是来看看二哥,既然二哥歇下了,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姚正中点头,他还不放心,“差事儿是办好了吧?” “都办好了。”王玉花抿着嘴回了句。 “那就好!”姚正中放了心,“都回去吧!”带头离开。 苗氏几个也都只好跟着回去。 王玉花啐了一口,回头让梅嫂准备了晚饭,热了剩菜,吃完才睡下。 次一天起来,就拉着脸的提醒姚屯,“八月十五的时候,我可是都给你爹娘送了月饼送了还给了孝敬钱的。虽说这一趟挣了点钱,可也是冒着丢命的风险,你可别手大又漏钱了!” “你办事儿我知道!”姚屯笑着应声。 早饭刚吃完,老宅的人就又过来了,打听这一趟进送桂花稠酒的情况。 姚正中问顺利不顺利,姚仓和姚富贵几个只想挣了多少钱。 “有于家的人帮忙,还算顺利。”姚屯别的没多说。 “那这一趟挣了有多少钱?往里送贡酒,咋说也得挣几万两银子啊!”姚仓面不善的盯着姚屯。 姚屯顿时笑了出来,“大哥以为皇里的银子是不费事儿随便拉的啊!?辛辛苦苦提心吊胆,那也挣不到多少的!” “那挣了多少?没有几万两,一万两总有吧?”姚仓见他不说,心头很是恼怒。 苗氏也眼神看着姚屯,带着询问。 “真是异想天开!银子要是那么好挣,不知道有多少富豪了!”姚屯面也沉了下来。兄弟之间问问这样的事儿,他也就说了,不会势必的瞒着。可这样问,窥探,抱着目的,让他又心凉又难受。 “你…”姚仓恼怒异常,“又不打算跟你借钱,你捂着瞒着干啥?咱爹娘都在这,问问你还不能说了?” “呦!那你家今年挣了多少?这一批豆瓣酱又卖多少钱?这几年你家攒了多少银子?”王玉花冷哼一声。 “我家攒下多少银子,关你个婆娘事儿!我跟我兄弟说话,有你嘴的份儿!?”姚仓羞愤恼怒的怒叱王玉花。 “你给我闭嘴!”姚正中沉着脸喝斥,瞪着姚仓,“你还有没有个当大哥的样子?我都说了你自己有多少本事就使多少本事,过自己的子就好,钻营个啥?钻营的是不是地方!?” “我就是问问老二,我咋钻营的不是地方了!”姚仓很是不服,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爹的心里偏的是老二,本一点不向着他这个给他们两口养老送终的老大! 许氏上次被训斥了一顿,又被姚富贵教育过了,只敢看热闹,不敢说话。心里早就急的团团转了。这二房的生意越做越大,到底挣了多少钱啊?!这一年年的,还不得存下一座银山了!? “八里镇的地主家也很有钱,大片大片的地和庄子铺子,可比我们家有钱多了。你也去打听打听问问去啊!”王玉花看到这大房和三房的人就无限的厌烦。 姚仓面涨紫难看,“老二是我兄弟,我问问咋了?” “那些地主家的兄弟不知道是不是也一天到晚上门问人家赚了多少钱,存下了多少银子?!”王玉花嘲讽的呵呵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苗氏的脸也难看了下来,不过面上还带着笑,两眼幽沉幽沉的看着王玉花。 姚若溪冷眼看着,两眼也微微眯了起来。 姚正中脸黑沉黑沉的,“姚仓!你连我的也不听了!” “我就只是…”姚仓还要辩解。氏却已经吓的急忙拽住他,掐了一把。姚正中这话已经有姚仓忤逆他的意思了。 “这话我再说一遍,你们几个兄弟分了家,谁有本事谁挣钱谁花。那没本事的也不要眼热妒忌。你们子已经比村里别的人家好太多了!不想想都是靠的谁,却还不说事儿。做人讲究的是正心,都把心给我摆正了!要是有不知足的,就把那些东西是谁的给谁还回去。自己有本事可以自己发奋!眼盯着别人,算啥本事?!”姚正中沉着脸,一脸不可抑制的怒容。 姚富贵忙点头赞同,“是!爹说的对!我不妒忌,我就是羡慕!我现在也想着多喂些兔子,多努力个几年,把子越过越好呢!”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那说的别人家,都是亲兄弟,是一家人,当然得互相帮衬了。总不能一家有权有势,他们这些兄弟却穷困潦倒。 姚仓要说话,被氏拦着了。 姚正中把人都赶走,长叹口气。虽然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可他的儿子们,竟然心思都不正道上,不知道发展自己,就心盯着兄弟。他越说,怕是心里越是怨恨呐! “爹……”姚屯心里也不好受,一次次这样,他不知道是不是把家业都给他们,才算意了。 “你把自己过好就行了,不用管他们!”姚正中拍拍他的肩膀,背着手踱着步子出了门。 王玉花看着不的小声嘀咕,“谁想管他们!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 秋风吹过,落叶打落下来,姚屯觉得姚正中的背竟然佝偻了些,背影也很萧条似的,忍不住心里一酸,更是难受了。 “子不教,父之过。子不为,母之过。”姚若也小声说了一句。如果父母正道,好好的教导底下的孩子,就算长歪也不会歪到哪里去。 姚屯听见这话,张张嘴,没有喝斥他。为人子不言父母过,不管咋样,那是他的爹娘,那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的亲人! 瑾哥儿看着就登登跑到姚屯怀里,“爹!” “哎!”姚屯笑着抱了他,却下意识的想要把儿女都往好上教。即使没有啥大出息,但心一定要好。为人一定要好!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