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搁下手机，正 ，笔直地看向她：“没有。” “你呢。”他问。 “写完了。我昨天就写完了。”说完觉得这句话无端带着一股很小学 的傲慢和得意，但她绝对不是故意为之。 男生果然又笑：“哦。厉害。” 救救她—— 早暗自抱头捶地。她在他面前 本做不到自然共处，束手束脚，草木皆兵，即使他不说话也不看她，他的呼 都会成为隐形的绳索，将她缚在这里，失去舒展和动弹的能力。 还是找点事做，不要待在一个空间好了。 早半低着头，眼瞳左右转动，最后揪了揪自己尚还 漉的发尾，再次看向原也：“哎。” 刚刚说话后，男生似乎就没有再拿起过手机。 “嗯？” 她的一个语气词被他的另一个语气词托住，在略微真空的环境里，讯号成功对接。 他好像用澄净的目光在那里等了她许久。 等待她栽进湖心，下沉，不断下沉，溺在里边，落不到实处。 虚张声势的语气瞬时慌 ，缩小：“我……可以去用一下吹风机吗？” 男生大概是没想到她是问这个，有些意外，浓黑的睫 扑扇两下，他应了声“好”，随后眉梢微挑：“不过，吹风机好像是你的，你请便？” 作者有话说： 0卡糖拉丝，又纯又黏，我追求的效果 第19章 第十九个树 ◎晕眩◎ 打开吹风机的时候, 雨水的声音终于隐没下去，早杂的心绪似乎也找到了暂时的安置点。 她头发不算长, 但有些厚实, 平时完全吹干少说需要二十分钟。 不知是否跟雨水成分有关，今天吹头发的耗时也比往 要长，吹完左边换右边时, 她手臂都举得有些发酸。 早关掉吹风机，低头活动胳膊, 并反向掰了掰手腕。 再抬头望向镜子, 贴在吹风机按钮上的指腹一顿。 原也不知何时站来了门边。 卫生间的洗脸池离门很近。所以即使他并未入内, 单是倚靠在向内打开的门板上，他的脸和上半身依然能投映到同一张平面镜里。 两人的目光在此间碰上。 镜灯这东西很神奇。人类正常面部结构造成的 影，和那点无伤大雅的瑕疵，都会在这种特有的光线里尽数消弭。 此刻的原也，很像是 心打磨过的釉面艺术品，多看一眼都摄人心魄。 为错开视线，早飞快转头问他：“有什么事吗？” 原也说：“我以为你已经吹完了。” 早眼睑半拢, 抓了抓右边头发：“……才吹好一边。” “女生吹头发都需要这么久么？” “短头发应该不用吧。”早没有再打开吹风机：“我很快就好了，你不用……管我的。” 而男生语气淡淡：“我这会也没事。” 像是怕她不自在, 他从 兜里取出手机，只是人还留在原地。 早握紧吹风机把手, 将它按开，但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再开启最大模式，就歪着脑袋, 用小档风一点点吹拂着。 乌亮的发丝似墨浪, 在女生指间浮动。 期间她几次从镜子里偷瞄看原也, 男生就只是玩手机, 姿态从容，面不改，没有表现出分毫的耐心告罄。 他是在……陪着她吗？ 早不 翘高嘴角，又马上抿紧装样。他会不会觉得枯燥？这么想着，她主动开口：“你国庆在这边会不会无聊？” 可能是她的音量本就偏低，经由风声一搅，真正 入空气的就所剩无几。 男生掀起眼皮：“什么？” “……”早陡然失语，他星辰一样的双目又在镜子里对她进行锁喉。 她将视线平移到左侧的一小块水斑上面，并牢牢地固定在那里：“你国庆在这边……会无聊吗？” 原也回：“还好。” 早绞尽脑汁：“其实我一直都有些好奇，你假期一般都待在哪里？” “网吧。学习的话一般去市图、付费自习室或咖啡馆这些地方。” 看吧，他也是要学习的。早找回一丝平衡，也增 一丝羡慕：“我都没在那些地方学习过。” “你想去吗？”出乎意料的是，原也竟发出盛情邀约：“如果你方便，我可以带你去。” 早讶异地看过去。尽管很想一口答应，但念及自身状况，她只能无奈地碎碎念：“好像完全没有这种‘方便’的时候呢。” 镜面里的少年倏然展颜。 猝不及防的一笑，像是曾在花店橱窗外见过的纯白花朵乍放在眼前，以延时摄影的形式超速展现，时间的维度在这一刻被缩窄至瞬间—— 早被冲击到微微晕眩。 原也留意到安静下来的少女，从同一个平面里寻找她的双眼。 她近乎失神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他也慢慢敛平 线。 雨打窗沿，风声鼓噪，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响动，唯独女生的发尾在涌 。 明镜似平静的湖面，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泊停在彼此的岸边，与世隔绝。 “嘶。”早的轻呼同时惊醒两个人。 原也将视线偏出镜框：“怎么了？” 早连忙说“没事”。 出风口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久，颈侧烫意陡生，她才意识到自己花痴地盯了原也好半天。 她面红耳赤地关掉吹风机，又僵着背将它的电源线拔下，卷好，收回一旁的置物架。 再回头时，哪还敢正视对方的脸，只说：“我得走了。” 先溜为上，此地不宜久留，不然所有的心思都会昭然若揭。 — 早回自己卧室取了把伞。出来时，原也已经在玄关处等她，手里也握着一把黑的折叠伞，送人意味不言而喻。 早走过去：“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她瞟向动静明显减弱的窗玻璃：“反正这会儿雨也小了。” 男生仿若没听见这两句话，只问：“你怎么回去？” 早按开手机：“打车。” “我送你到路口。”原也已不容置喙地开门，还掌住门板，意 让她先行。 早心情复杂，喜不自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在给原也麻烦。 最后，还是被前者战胜，就埋低脑袋偷笑着越过他。 走道 应灯亮起来的下一秒，她立即切换到正经模式，  直背地走在男生面前。 走出楼道，雨确实不如来时那般大，天地濛濛，万家灯火都生长出一圈光绒。 砰砰两声，两人先后撑开各自的伞，步入雨雾间。 早的伞是橘的，俯瞰像一只 透的，圆溜溜的香橙。 为给原也腾出开伞的空间，她快走两步，才回头等他。 男生很快追上来，不远不近地走在她身边。 走出小区拐入小巷，径道顿时变窄，路况也不佳，砖石路面上的洼塘随处可见，在路灯下反着光。 本并排而行的原也，自行变更走位，去到早后方。 女生扭头找他。 他说明原委：“只能这样走，不然我们的伞容易撞上。” 早抬头瞟瞟自己伞面：“好像是。” 她回过头去，走出几步路，又停身掉头。后面的人留意到她动作，半掩在伞下的脸完全 出来，望向她：“怎么了？” 早同他对视几秒，摇摇头：“没事。” 其实她是想说，要不要跟她撑同一把伞，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能 刃而解。 但她无法贸然开口，这样的举动过于亲密，而且，再和善好相处的人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分寸与边界。 步伐缓慢片刻，早收起心神，认真对付起糟糕的路面。 以退为进的战略似乎没有奏效，但原也并未因此心生怅惘。作为后场观众，欣赏黄鹂鸟并无章法的舞步也很好。 面前的女生，扫雷般跨越和躲避着那些水洼，蹦跳间会下意识地举高伞柄，裙摆也随之轻盈跃动。 他在伞翳里微微笑着，跟随她走到路口。 目送女生乘坐的计程车驶远，原也才转身离开原地。 — 回到出租屋后，原也将早留在桌边的袋子拎回房间，随手放到书桌上。 他靠回椅背，取出手机，打开扣扣，什么也不做地盯着看了会，也把它放回桌边，且没有退出这个界面。ｔchdｚL.Cｏｍ |
，笔直地看向她：“没有。” “你呢。”他问。 “写完了。我昨天就写完了。”说完觉得这句话无端带着一股很小学
的傲慢和得意，但她绝对不是故意为之。 男生果然又笑：“哦。厉害。” 救救她——
早暗自抱头捶地。她在他面前
本做不到自然共处，束手束脚，草木皆兵，即使他不说话也不看她，他的呼
都会成为隐形的绳索，将她缚在这里，失去舒展和动弹的能力。 还是找点事做，不要待在一个空间好了。 
漉的发尾，再次看向原也：“哎。” 刚刚说话后，男生似乎就没有再拿起过手机。 “嗯？” 她的一个语气词被他的另一个语气词托住，在略微真空的环境里，讯号成功对接。 他好像用澄净的目光在那里等了她许久。 等待她栽进湖心，下沉，不断下沉，溺在里边，落不到实处。 虚张声势的语气瞬时慌
，缩小：“我……可以去用一下吹风机吗？” 男生大概是没想到她是问这个，有些意外，浓黑的睫
扑扇两下，他应了声“好”，随后眉梢微挑：“不过，吹风机好像是你的，你请便？” 作者有话说： 0卡糖拉丝，又纯又黏，我追求的效果 第19章 第十九个树
◎晕眩◎ 打开吹风机的时候, 雨水的声音终于隐没下去，
要长，吹完左边换右边时, 她手臂都举得有些发酸。 
影，和那点无伤大雅的瑕疵，都会在这种特有的光线里尽数消弭。 此刻的原也，很像是
心打磨过的釉面艺术品，多看一眼都摄人心魄。 为错开视线，
兜里取出手机，只是人还留在原地。 
翘高嘴角，又马上抿紧装样。他会不会觉得枯燥？这么想着，她主动开口：“你国庆在这边会不会无聊？” 可能是她的音量本就偏低，经由风声一搅，真正
入空气的就所剩无几。 男生掀起眼皮：“什么？” “……”
一丝羡慕：“我都没在那些地方学习过。” “你想去吗？”出乎意料的是，原也竟发出盛情邀约：“如果你方便，我可以带你去。” 
线。 雨打窗沿，风声鼓噪，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响动，唯独女生的发尾在涌
。 明镜似平静的湖面，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泊停在彼此的岸边，与世隔绝。 “嘶。”
让她先行。 
应灯亮起来的下一秒，她立即切换到正经模式，
直背地走在男生面前。 走出楼道，雨确实不如来时那般大，天地濛濛，万家灯火都生长出一圈光绒。 砰砰两声，两人先后撑开各自的伞，步入雨雾间。 
透的，圆溜溜的香橙。 为给原也腾出开伞的空间，她快走两步，才回头等他。 男生很快追上来，不远不近地走在她身边。 走出小区拐入小巷，径道顿时变窄，路况也不佳，砖石路面上的洼塘随处可见，在路灯下反着光。 本并排而行的原也，自行变更走位，去到
出来，望向她：“怎么了？” 
刃而解。 但她无法贸然开口，这样的举动过于亲密，而且，再和善好相处的人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分寸与边界。 步伐缓慢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