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连连知道以大儿子和大闺女的聪明锐,会察觉到什么,但她真的顾不上了。 “城儿,按住小楼。”她冷静的吩咐,“鹊儿拿着甑糕,在一旁站着。” 顾城听话的过来了,顾鹊了嘴角,听话的抱起了甑糕。 乔连连抿着嘴,双手利落的给顾楼推了麻药,稍等一会生效后便开始断骨续骨。 她的手法专业而稳重,加上麻药的效果,顾楼没有到一丝疼痛。 不仅如此,他还瞪大了眼睛,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的腿被重新接好,束上石膏,又被结结实实五花大绑了起来。 “三哥,真的不痛痛吗?”顾歌紧张地抓住了顾钟的小手。 “不痛,一点都不痛。”顾楼乐呵呵的,还有功夫要顾鹊喂他一口甑糕。 然而小半个时辰过后,随着麻药的效果褪去,一股扎心的痛席卷而来,顾楼先是吐掉了嘴里的甑糕,转而大叫出声。 “疼疼,娘,疼死了,怎么回事。”他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小腿骨,“好疼啊,好难受。” 乔连连叹了口气。 刚开始用了麻药,自然不会疼。 现在局麻效果没了,肯定会疼。 “乖楼儿,忍一忍,等过阵子腿好了,你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走路了。”乔连连轻声安三小子。 “可是真的好疼,娘,好难受啊。”顾楼眼泪汪汪的。 乔连连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但她无可奈何,断骨再续骨,本就是一桩不容易的事。 “娘我不续了行不行,我不想腿好了,可不可以。”顾楼哽咽着摇头,“早知道这么疼,我就……我就……” 我就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那是给他好吃的,给他赚钱花的后娘啊。 后娘遇到了危险,难道他能不去? 小顾楼抬起头呆了一瞬间,突然嚎啕大哭,“早知道这么疼,我也要去救娘。” 乔连连“噗嗤”笑出声,但笑着笑着,眼眶又润了。 这个臭小子,不枉她那么疼他,给他买了不少吃食。 总算是没喂出个白眼。 “好了,不会疼太久的,先吃个炸酥果吧。“乔连连把一碗香的油炸果子端了过来。 顾楼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圆溜溜的双目紧盯着金黄酥脆的炸酥果,口水不争气的了下来。 一旁的顾鹊简直没眼看了,有这个么贪吃弟弟,真担心哪天他会被别人用一点吃的拐卖走。 乔连连却欣的笑了。 不枉她如此辛苦,又做甑糕又炸酥果,就是为了在这小子哭闹的时候堵住他的嘴。 “给你。”顾鹊放下甑糕,捏了跟炸酥果,递到顾楼的嘴边。 顾楼张嘴接触,轻轻一咬,带着油香的酥果断裂,随着牙齿上下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股浓浓蛋香和芝麻香混在一起的味道迸开。 “香,真香。”三小子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三两下咽了,再次张开了嘴,“姐,再来一块,啊……” 顾鹊没好气的投喂。 “娘,娘,我也要吃。”顾歌扒完最后一口甑糕,蹬蹬蹬跑了过来。 乔连连给她捏了一大把,“慢点吃啊,别把牙给崩掉了。” “好。”小姑娘高高兴兴的应着,跑去门口坐下,乖乖巧巧的吃东西。 哦,这就是她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乔连连觉自己的心都要化成水了。 此刻,已经接近了申时。 几个小的是已经吃了,可大的还饿着呢。 乔连连拿出消毒棉和碘伏,抓起顾城的手,给他二次消毒了一遍,重新上了金疮药,才道,“饿了吧,锅里给你们热着甑糕呢,快去吃。” 又对着顾鹊喊道,“鹊儿,别喂楼儿了,自己吃,他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顾楼和顾鹊这才去了厨房,盛了三碗饭。 兄妹俩一人一碗,另外一个自然是乔连连的。 “娘,你也来吃。”顾鹊捧着碗在外面喊。 乔连连正把用过的一些器皿收好埋了,回应道,“你们先吃,我等会就来。” “不行娘,一会凉了。”顾鹊很坚持,“娘也累了一天了,要赶紧吃饭。”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卖馄饨,卖鲜粉,遇到危险,还有为顾楼接腿。 他们尚且吃了一碗馄饨,娘却一直劳碌,什么都没吃上,身体肯定会受不了了的。 乔连连叹了口气,把手头的东西放下。 女孩子就是心思细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 她接过甑糕,摸了摸顾鹊的头,“好,一起吃。” 娘几个坐在厨房外头的小凳子上,也不拘地方,各自捧着碗大吃。 尚温热的甑糕带着浓香的糯米味,舀一勺放嘴里,先是受到软黏,紧接着就是枣带来的香甜,中间穿着花生的香气,则有效缓解了半路的腻。 确实好吃。 饭毕,顾鹊主动收拾了碗筷去涮洗。 顾歌拉着顾钟去喂家里的大胖,顾城则坐在顾楼身边,跟他讲一些趣事,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这招刚开始还管用,时间一长顾楼听疲了,又开始扯着嗓子哀嚎。 “疼啊,好疼啊。” 顾鹊都无奈了,问乔连连,“要不要给他再点吃的?” 她算是明白了,讲故事都分散不了注意力,也就只有美味能堵住吃货的嘴了。 “不能让他吃了,糯米不易克化,他吃了那么大一碗,再吃会出问题的。”乔连连摇了摇头,在院子里绕了两圈,“要不,我给楼儿做点好玩的吧。” 这话一出,顾楼没反应,顾歌和顾钟却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乔连连从院子里出来一竹竿,选了相对肥大的尾部,劈开,截取一块,拿锋利的小刀削成两片不对称扇叶,中间钻了个小孔。 再劈一块细细的竹条,削圆润,比小孔稍大一点点。 最后,将竹条砸进小孔里,竹蜻蜓就做成了。 老宅内室里。 乔连连将竹蜻蜓放在掌心,轻轻一,它就旋转着飞上了屋顶。 “哇。” 这下不光两个小的眼巴巴,连两个大的都被引了。 “娘,这是什么?”顾歌惊叹的问。 “这个啊,叫竹蜻蜓。”乔连连笑着手把手教顾歌玩。 小小的竹蜻蜓在屋子里飞来飞去。 顾楼终于被引了注意力,哎唷声刚停歇下来。 猝不及防的,顾家老宅的大门被猛地踹开。 一群人哄嚷着冲了进来。 其中有个悉的声音尖利道,“我就说的没错吧,这个女人果然在待几个孩子,她就是这般心黑,老三,赶紧休了她,让她滚。”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