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装上电话和省里联系也方便，你也能和我姐通电话，他们宿舍有电话的。” 自从有了电话林妍时不时地也会和林媛通个电话，互相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当然信也还在写。 韩慕 支持林妍，林父就无话可说，装就装吧，林父气闷地想反正也不是他的钱，他的分红照旧拿，一万块也不会丢。 装了电话以后，林妍他们和县城联系也方便得多。 店里员工忙，韩慕反而不常去，而是往市里和青市跑，他也不让林妍常去店里，让她专心准备期末考试。 三宝有些纳闷，“，现在天天出货那么多，你怎么反而不去县城了呢？” 韩慕笑道：“我们不是雇了人吗？” 只是两个铺子，雇了各方面都合适的人手，如果他们撑不起来，那铺子开得有什么劲？他开俩铺子，还得自己钉在那里守着？那和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有什么区别？开店，然后让店长和店员管理，没有他和林妍也能稳定有序地运转，这才是成功的生意。 需要老板自己钉在店里的，那就是一家店，不是生意。 三宝：“那你不怕他们偷钱吗？” 三宝自己没想过这个，但是他嬢嬢总嘀咕，说也不天天盯着，那些店员会不会偷摸藏钱或者偷东西什么的。 韩慕笑道：“用人不疑嘛，再说就算他们偷点只要不踩到我的红线，也可以容忍。梁 莉和妍妍是一个村的，顾忌体面，多半不会，而且妍妍也了解她的 格，是个实在人。邱 香能从青市到我们店里，拿钱比以前少却还 高兴，看起来是重 情不像眼界太小的，人品也可靠。孙玫瑰我们已经观察过，是真的可靠，毕竟是别金海介绍的。至于沈 玲，她接触钱，但是都有据可查。张文博可能会有点，但是他跑业务，这本身就在他收入范围内，毕竟差旅费、通讯费，报销还是他自己拿过去也都可以理解。” 要做生意，就不能怕员工搞小动作，如果员工有本事，能把产品卖出高于铺子的价格自己赚钱，他更乐意。 当初小舅舅铺子刚开张，他就曾经故意拿着同样产品去附近卖高价，然后让消费者一比较发现店里更便宜，就去店里买。 这都是手段，现在他还把这种方法教给了张文博，只要张文博跑的外县来大客户，哪怕在店里买，都算张文博的业绩。 三宝是不懂的，他就知道跟着韩慕能赚大钱。 他就暗暗下决心：我可得好好学习，别到时候和妍妍去读大学，自己却连个专科都考不上！给他俩丢人！ 进入腊月以后，铺子的生意好，姥娘的剪纸也突然火起来。 因为大姨那次来打岔，姥娘和姥爷觉出了为自己活的滋味儿，每天干点自己喜 的事儿，姥娘就剪了很多新花样出来。 然后就有镇上的人上门来买姥娘的剪纸，有买去给新人布置新房的，有买去贴喜饽饽的，有买去给喜丧老人妆点的，还有单纯买去贴在自己家玻璃窗上的。 但凡主动过来买的，都不还价，还一个劲地夸老人家剪得好，活灵活现，生动灵巧，那喜鹊登梅，梅花一 的花 都带着顶上的花粉呢，还有那喜鹊，那尖嘴、圆眼儿，灵动至极！ 姥娘：“那咱定多少钱合适啊？” 在她看来剪纸也没成本，就几张红纸，剪刀也不用换，两 钱一张都赚了。 韩 ：“两咋够啊，你剪纸不要功夫吗？多辛苦啊。至少得五钱。” 林妍听得直笑，“，你好歹也是市民俗民艺展览大赛的二等奖啊，别人一块钱一对，你起码得五块钱。人家市报都给你从二十涨到四十，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有时候你有技艺，没有认证，人家还给低价就赚个辛苦费，可一旦有官方认证，那这价格可就起来了，因为有口碑和格调。 五块钱一对剪纸？姥娘有点害怕，这不是坑人吗？她可不敢。 韩慕：“给文化局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卖这个，怎么定价。” 李玉凤现在和姥娘有联系。 一开始认识之后，因为姥娘家没电话，而且也不在县里，她小脚不方便出门，所以李玉凤那边有什么聚会活动，姥娘是一概不去的。 不过李玉凤给姥娘寄过信，给姥娘看她剪纸作品，还让姥娘给指点。姥娘不会指点，通常就是照着花样再剪一对让林妍给寄回去，李玉凤一看就知道差距。 后来搬到镇上，林妍给文化局别金海打过几次电话，李玉凤常去他们单位搞活动，就知道这里的电话，也会打来和姥娘沟通一下。 元旦那天她还带人去铺子买礼品来着。 林妍翻开电话本找到李玉凤的联系电话，也不是李玉凤家的，而是离家最近的电话铺。 第一次接到姥娘和林妍主动给她打的电话，李玉凤高兴得很，自己说了好半天。这几天他们一群人天天去文化局那边开  会，还总说起姥娘呢。 等她 口气的时间，林妍就把问题说出来，咨询一下。 李玉凤笑道：“这个啊，那当然得高价啊，你知道那个内定的第一名她开文化公司的吧，她一对卖十块呢，当然，二十四十也有，说是收藏。” 林妍委婉地提醒她，人家是评选的第一名，没证据说人家是内定的，这样说容易惹是非。 李玉凤在文化局也是 了，嘴上没把门，觉得都是自己人，她笑了笑：“小姑娘年轻轻倒是厚道嘛。叫我说，老姐姐的剪纸，最简单的，至少五块钱一组，要是麻烦的，就得上十块。” 林妍跟她道了谢。 李玉凤还想和姥娘聊，可姥娘耳朵有点背，听电话不是那么清楚，便约定天暖和以后见面聊。 挂了电话，林妍耳朵还嗡嗡的， 脑子都是李玉凤的声音。 她大体有个概念，让姥娘把简单一些图案的剪纸定成5块钱一组。一组有四个，厚了不好剪。如果面积不大却复杂一些的图案，就八块钱。一尺见方的那种，又大又复杂，费眼睛费力气，林妍不希望姥娘剪太多，就定价高一些，20块钱一组。 这个价格就告诉客户，不需要告诉老家人，也不用大家都知道。 她叮嘱姥娘，“你就是剪着玩儿的，当一个娱乐，不为赚钱。要是把眼睛累出病，看病至少得一千起，你可盘算好别算岔账，为这几块钱把眼睛累坏可不值当。” 姥爷也说：“对，现在咱也投钱开铺子，坐着气就有钱拿，你可别累着。” 姥娘：“我有数的。我顶多一天剪一个花样。” 林妍：“小的，大的就四天剪一个。” 这么把价格定下来，嫌贵的就熄了念头找别人，只有实在喜姥娘的手艺又不差钱的人才会真的来买。 这样姥娘有事儿干，有钱赚，还有成就。 原本林妍以为这么高的价格，就不太会有人买，结果市里竟然有人专门打电话过来预定20块钱一组的。 林妍问了一下，原来买者的父亲看到市报的文章和剪纸，特别喜姥娘的剪纸风格，就让他做儿子的帮忙订几个图样。 人家不催工期，就过年能拿到即可，而且先给汇钱过来。 除了市里这位，县里也有人通过李玉凤几个知道姥娘的作品，也过来买，十块二十块的都有。 如此，姥娘的订单居然就排到年后去了。 姥娘说正月不动剪刀和针线，免得戳了龙眼，所以得年前就把这些订单给赶出来，不能耽误。 小老太太跟林妍争取加班的时候，说得理直气壮的，“我会掂量着来，不会累着眼睛的。” 林妍：“那你每天熏眼洗眼、按摩眼睛吧。” 为了给姥娘保护眼睛，林妍买了菊花包，每天让姥娘烧水熏、洗，还包在纱布里盖在眼睛上热敷，能很大的减缓眼睛疲劳，韩跟着她一起做，说很有效果，让林妍他们三个也熏起来。 姥娘把剪纸赚到的第一个五十块钱让林妍给刘金顺，“他也怪可怜的，给他买菜吃，该买复习资料就买，争取考上个大学，你大姨也就不觉得苦了。” 晚上林妍几个回学校的时候，林妍就去找刘金顺，她先给十块钱，剩下的分次给，“哥，姥娘知道大姨不容易，她八十的老太太老眼昏花的，还剪纸想赚点钱补贴你呢。” 不管刘金顺怎么想，林妍得让他知道姥娘姥爷对他的付出，不要得一不 ，还埋怨没给二。 刘金顺捏着钱，眼圈红了，点点头，“妍妍，哥知道呢，你们都很帮我。谢谢。” 林妍轻声道：“哥，你别埋怨韩慕，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委屈他自己。我和三宝也是沾他的光。” 刘金顺点点头，“哥知道，哥没埋怨，你放心。” 谁要是不知道自己和韩慕之间的差距，那得多没自知之明啊。 林妍笑道：“你不生气就好。你以后需要钱就跟我讲，不用找姥娘，我有就会给你的。” 刘金顺：“行，你放心，我都记在本子上，就当借你的，以后还。” 林妍也没再说什么。 她去和韩慕、三宝会合，她能看出韩慕脸上的不耐和讥诮的神情。 等两人往教室去的时候，她问韩慕：“你是不是不喜我二表哥？” 韩慕垂眼看她，“为什么这么说？我有那么多管闲事、没礼貌吗？” 林妍笑道：“别装了，你对我二哥还有李玉可不是这样的。” 韩慕耸耸肩，“可能，我是个……凉薄的人？” 他从来都不同情弱者，不是故意不同情，是没有办法共鸣。他觉得一个人不管处于什么境地，如果有不就要努力改善，不管是改变自己还是环境，总之不能抱怨、不能躺平。 二哥虽然一开始甘于平庸，可他后来愿意尝试收废品、卖二手货，李玉虽然贪玩不上进，可他照顾弟弟妹妹。 刘金顺呢？自怨自艾，抱怨没有这个没有那个，可他做出努力了吗？林妍办亲戚兴趣班，希望他们能和三宝一起进步，李玉护表妹就答应，也的确和三宝一起学习，就连任 涛虽然动机不纯，可他也教过三宝，只有刘金顺发现他懒得搭理他们，他从补习班中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就不肯去，因为他怕浪费自己的时间给三宝讲题。 林妍柔声道：“你没有错，就是……你是学霸，很难理解处于学渣层面的人那种焦虑。” 刘金顺不是坏人，至少和刘文熙不是一样的人。 他虽然穷苦，也自怨自艾、抱怨、耍心眼要好处，可他没有害人。 前世他复读还是上了中专，毕业后在本县巾厂上班，努力工作，有余力以后也照顾亲戚，虽然会带着一种咸鱼翻身傲笑众亲戚的姿态，可他也的确会帮助，并不会像刘文熙那样为了获得好处就对别人使坏。 就冲这个，林妍愿意帮他。 她希望韩慕能理解自己，不会觉得她滥好人。 韩慕顿住脚步，教室里 出来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平和而宁静，还有一种他不太懂的情绪，是悲悯？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也知道她有着超出常人的成和见识，所以他觉得和她投契，聊得来，不会像和别人说话那样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他发现有时候自己又跟不上她，不是跟不上，是理解不了她的一些情绪和受。 她有时候会 出一种很复杂却又很深沉的情，他从未在别人不管是同龄人还是成年人脸上见过，他不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竟然不能理解那种情。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过于凉薄？不能体察他人的痛苦和难过？ 她脸上偶尔出的那种他不能描述和体味的神情，到底是她心里藏着他不了解的深重情，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他以前不屑于了解别人情绪和内心情，现在他发现其实他并不能很好的了解别人的受，哪怕他想了解的这个人。 是他太冷漠，还是他有病？ 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写不了情充沛的文章，因为他不能体察旁人的那些喜怒哀乐吗？ 因为他视那些普通人如风中烟尘吗？ 不，他对三宝就不是这样。 真的不是这样吗？ 韩慕想得遍体生寒。 不对，他明明是一个很锐的人，能锐知别人的情绪波动，别人对他的善念恶念，他都能觉出。他能准确地分析出对方是……等等，他是分析出，而不是用心受到的。 他是有什么情缺失障碍吗？他回顾脑子里看过的一些书籍，关于心理学方面，却发现存货寥寥，不够搜索的，看来还得多看一些书才行。 林妍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忙回头朝他笑：“你别 想，你当然不是凉薄的人，你只是太聪明，起点就站在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人类的情并不共通，我们关注自己的内心情就足够。TｃhｄｚＬ.ＣOＭ |
支持林妍，林父就无话可说，装就装吧，林父气闷地想反正也不是他的钱，他的分红照旧拿，一万块也不会丢。 装了电话以后，林妍他们和县城联系也方便得多。 店里员工忙，韩慕
莉和妍妍是一个村的，顾忌体面，多半不会，而且妍妍也了解她的
格，是个实在人。邱
香能从青市到我们店里，拿钱比以前少却还
高兴，看起来是重
情不像眼界太小的，人品也可靠。孙玫瑰我们已经观察过，是真的可靠，毕竟是别金海介绍的。至于沈
玲，她接触钱，但是都有据可查。张文博可能会有点，但是他跑业务，这本身就在他收入范围内，毕竟差旅费、通讯费，报销还是他自己拿过去也都可以理解。” 要做生意，就不能怕员工搞小动作，如果员工有本事，能把产品卖出高于铺子的价格自己赚钱，他更乐意。 当初小舅舅铺子刚开张，他就曾经故意拿着同样产品去附近卖高价，然后让消费者一比较发现店里更便宜，就
的事儿，姥娘就剪了很多新花样出来。 然后就有镇上的人上门来买姥娘的剪纸，有买去给新人布置新房的，有买去贴喜饽饽的，有买去给喜丧老人妆点的，还有单纯买去贴在自己家玻璃窗上的。 但凡主动过来买的，都不还价，还一个劲地夸老人家剪得好，活灵活现，生动灵巧，那喜鹊登梅，梅花一
都带着顶上的花粉呢，还有那喜鹊，那尖嘴、圆眼儿，灵动至极！ 姥娘：“那咱定多少钱合适啊？” 在她看来剪纸也没成本，就几张红纸，剪刀也不用换，两
钱一张都赚了。 韩
会，还总说起姥娘呢。 等她
口气的时间，林妍就把问题说出来，咨询一下。 李玉凤笑道：“这个啊，那当然得高价啊，你知道那个内定的第一名她开文化公司的吧，她一对卖十块呢，当然，二十四十也有，说是收藏。” 林妍委婉地提醒她，人家是评选的第一名，没证据说人家是内定的，这样说容易惹是非。 李玉凤在文化局也是
了，嘴上没把门，觉得都是自己人，她笑了笑：“小姑娘年轻轻倒是
脑子都是李玉凤的声音。 她大体有个概念，让姥娘把简单一些图案的剪纸定成5块钱一组。一组有四个，厚了不好剪。如果面积不大却复杂一些的图案，就八块钱。一尺见方的那种，又大又复杂，费眼睛费力气，林妍不希望姥娘剪太多，就定价高一些，20块钱一组。 这个价格就告诉客户，不需要告诉老家人，也不用大家都知道。 她叮嘱姥娘，“你就是剪着玩儿的，当一个娱乐，不为赚钱。要是把眼睛累出
，还埋怨没给二。 刘金顺捏着钱，眼圈红了，点点头，“妍妍，哥知道呢，你们都很帮我。谢谢。” 林妍轻声道：“哥，你别埋怨韩慕
涛虽然动机不纯，可他也教过三宝，只有刘金顺发现他懒得搭理他们，他从补习班中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就不肯去，因为他怕浪费自己的时间给三宝讲题。 林妍柔声道：“你没有错，就是……你是学霸，很难理解处于学渣层面的人那种焦虑
出来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平和而宁静，还有一种他不太懂的情绪，是悲悯？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也知道她有着超出常人的成
出一种很复杂却又很深沉的
想，你当然不是凉薄的人，你只是太聪明，起点就站在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人类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