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寺、真武山、兵家武庙,皆有所长,皆有所绝! 如今有幸见识,倒也不枉此行!” 纪渊眉眼越是平静,语气越是平缓。 牟尼宝珠孕育出来的斗战胜佛,便越是凶狂桀骜! 伴随体内十道金气脉铮铮作鸣,首先是山、水两方大印,凭空凝聚而出。 神岳撑天,黑水滔滔,几乎占据殿内气机的半壁江山。 而后,又有九彩光华涌而出。 上景大皇庭,众神皆拜我! 遂为地字大印! 至于那方模糊的雷字大印。 因为欠缺几分火候。 始终差了一线。 难以炼成。 四道不同的神髓真意由心而发,身前三尺,如立道场! 宏大的气象化成翻滚肆的白气浪,将那座十几万斤重的佛祖铜像,都吹得摇晃起来! 似有霹雳当空,发出震爆巨响,直有裂金穿石之威! “呔!” 如舌绽雷! 大音希声! 看似悄然的一道怒吼,却像是盖过天地万物! 所有人皆是眼前一黑,双耳失聪,再也听不见任何杂音! 唯有这一记蕴含桀骜凶狂之气的如雷爆喝,迸发回于大雄宝殿! 什么如意宝瓶身!什么神宵心火炼!什么秋刀意! 于滚滚炸裂的可怖音波下,统统破碎,统统崩灭! “气机化心猿,抡动万钧,只身踏南天!这是……什么恐怖的积累?” “你讲大声些!” “咱们都听不见了!” “……” 将种勋贵面面相觑,却丝毫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那一道法体虚影所喝出的天大雷音,将其余人耳膜都险些震破开来! “阿弥陀佛!老衲也没想到,纪施主不仅证得佛果,还是南宗传承,今当真开了眼界!” 身披朱红袈裟的老僧垂首,双手合十,忽然出现于大雄宝殿。 “倘若有幸,还请纪施主转告一生,让临济大僧驾临小寒山,入寺讲法,点拨我等顽愚!” 其人像是撑天之岳,猛地定住四面八方的肆气浪。 若无这位慈眉善目的和蔼老僧及时出手,殿内的一干人等只怕也要受到波及。 他所立足之处,好似清净佛土,不起丝毫的波澜。 内景天地! 四重天的顶尖高手! “方丈!” “竟然把寒山寺的无嗔大师都惊动了!” “这一场天骄争锋,真真是彩!” “……” 四道磅礴气机,以纪渊独尊。 其余三尊法体虚影,皆是崩碎干净。 其中玄明和尚受伤最轻,几个呼就已平复气血。 虞卿飞铸成巨灵战体,筋骨强横堪称铜皮铁骨。 也是略作调息,便就恢复过来。 唯独神宵道体初成,临阵突破换血九次的徐怀英。 他本就是借由一道混气增进功力,趁势而为,铸就法体。 倘若下虞卿飞,胜过玄明和尚。 借夺魁之气势,合鼎盛之气机,反而能够稳固境界。 可如今,大败特败! 几乎等同练功反噬,走火入魔! 不仅气势受挫、气机崩毁,还损耗极大地心力。 “他法体都未铸成!哪来这般雄厚的底蕴?” 徐怀英身形摇晃,险些栽倒,丝丝缕缕血迹溢出嘴角。 那一记“呔”字雷音,直将他身内的五脏六腑震崩碎! “真武山的镇派神功,《太初金章》,不过如此! 铸成的神宵道体,也很平平!” 虞卿飞起身让出擂主之位,示意不再参与争锋。 气机比斗这一场,对上纪渊的心猿出世。 他输得心服口服,拿得起放得下,并没有任何怨言。 扫过面如纸的徐怀英,毫无怜悯,冷言讥讽道: “若只是这等层次,还有什么脸面说人家偷学真武山功法! 换成我,早就找个豆腐就地撞死!” 这话讲得刻薄,像是刀剑直刺心底。 受到道心受损,道体受伤。 周身如一口破布袋,四面漏风存不住气血。 徐怀英深恨无比,俊朗的面皮一抖,脸颊泛起殷红之。 忽地捂住口,张口一。 乌黑的污血,还有零星的内脏碎片,溅在地砖之上。 随后,“喀嚓”一声。 好似瓷器皲裂,绽出伤痕。 本来眉宇间的凛然之气,像是被人干殆尽,顷刻消散。 好比真龙拔去筋骨,沦为伏地而行的草蛇泥鳅。 “道伤……法体!” 玄明和尚眼皮耷拉,摇头叹道: “好不容易铸成的神宵道体,竟在朝夕间破灭。” 徐怀英死死抓住口道袍,似要扯烂一般。 那双空眼眸,直勾勾望向那袭云淡风轻的大红蟒衣。 可后者却是看也不看他,只对着寒山寺的方丈行了一礼,淡淡道: “多有叨扰,坏了佛门清静,还请大师见谅。” 法号无嗔的老方丈慈和一笑,避过这一记恭敬拱手,摇头道: “纪大人身在官场,心却入我空门,也算与我佛有缘。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