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垂着头,依旧没有反应。 “为什么不理我,就因为、就因为……”青青着气,口起伏。 薛景抬起头,终于开口,“晴良师兄……” “够了!”青青在听到这个称谓时崩溃地捂住耳朵,他泪不止,“我讨厌你们!” 说罢,青青转身跑开。 风将他的眼泪往发鬓两边吹。 自封剑大典那起,大家都变了。 青青的人生被割裂成两种模样。 在苍鹭院的子,反倒叫他逃开了直面这些变化。 第29章 青青两没再出门。 他盯着那些从他以前住的小院搬来的物件,似乎每一件都能勾起许多回忆。 叫人伤神。 青青索将东西一股脑全进柜子里,不愿再看。 他将脸埋进膝盖。 第三。 时鹤来了。 他盯着蹲作一团的青青,抬起下颌,居高临下道:“你两未来练剑。” 青青不答。 时鹤道:“你是觉得宗主出关,我便管不了你了么?” 青青慢地抬起来一点小脸,声音闷闷地道:“我这两身体不舒服,不想练剑,不好意思哦,没跟你说一声。” “哪里不舒服?” “……” “一点小事便懈怠修行,可以见得你道心是何等不坚。” 青青抬起来的脸又埋了回去。 时鹤指着被放在一旁的缚水道:“你得缚水认主,更要背负起缚水背后的传承,后出门在外,你代表的是徐扬师叔一脉。” 青青的鸦睫颤了颤。 时鹤沉默片刻,他的声音稍缓,“你不是要打败我吗,不是要参与今年的镇兽吗?” 青青终于抬眼,他视线一寸寸上移,对上时鹤的灰瞳。 他喃喃:“我有时候讨厌你的,可你有时又叫我觉得你也很好。师兄他们过去待我很好,我不知他们为何突然变了,我不知如何面对他们……我不知。” 时鹤神淡淡地听完,道:“为何要去管旁人如何,专注自身罢。” 话音落,时鹤缓缓伸出手。 青青盯着横在面前的手,手指修长骨骼漂亮,肤苍白,像一块冷玉。 青青的手覆上去,温温的,不似想象中冰冷。 时鹤微微施力,将青青从地上拉了起来。 青青又回到了练剑的子。 与过往不同的是,他可以自由出入苍鹭院了。 看书也不必只能待在书室,偶尔会去藏书阁坐上一下午。 有时,青青会在宗门内一个人走上一圈。 一路上,遇见的弟子都是面孔。 但大家待他恭敬、疏离,似不曾相识过。 有一,路过内门时,青青遇见了崔明秀。 他与三三两两几名弟子走在一起,崔明秀与旁边的人科打诨、嬉笑怒骂,神鲜活。 青青站定在原地。 几人的队伍渐渐靠近。崔明秀转过头来,目光撞见青青时,他明显一愣。 二人对视,青青眼中燃起希冀。 崔明秀缓缓收起脸上的笑,他同身边的几名弟子一起抬手,冲青青一礼。 青青眼中的光渐渐暗下去。 自那之后,青青鲜少再出苍鹭院。 子天天过去,每一都过得大差不差,叫人渐渐忽略了时间逝。 青青支着下巴看苍鹭院的叶子由葱绿转枯黄,再落了一地。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长大得太慢了,如今一年光眨眼便要到头,又入冬了。 青青从观景台上跳了下来,提剑去湖心亭。 落西斜,亭金光。 时辰差不多了,青青与时鹤默契地收了剑。 时鹤正出湖心亭时,青青出声拦住了他。 “师兄。” 时鹤望过来。 青青将缚水放在一旁,然后走到他跟前。 青青伸出手,掌心绽放出青的灵力,下一瞬,数十只青的灵蝶倾斜而出,蝶尾光熠熠。 灵蝶翩跹,围着时鹤打转。 “蝶灵赐福,祛祟破障。” 言出法随,灵蝶化作光落在时鹤身上,叫人身上一暖。 末了,青青笑了笑,道:“师兄生辰快乐。” 当初时鹤说他从未过过生辰,不知怎么青青就记下了。后来青青去书室翻到了时鹤的卷宗,得知他的生辰在冬。 青青也不知可以送他些什么。 于是他去藏书阁三层,把当年这个一直练不好的赐福咒语学会了。 时鹤的灰瞳眼波微晃,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未言。 青青也不指望他这锯了嘴的闷葫芦能说出些什么来,青青摆摆手道:“我先走了。” 说罢,他先一步离开湖心亭。 时鹤呆立在原地,望着自己掌心。 一。 外门。 文卿几人从天听院出来。 一出大门,便见青青倚在一旁的柱子上,他身量纤细拔,衣袍整洁熨帖,如风的青竹。 许久未见,文卿几人微微一怔,互相对视一眼。 青青抬眸,缓缓扬起一抹笑,“嗨。” 几人推掌见礼,“晴良师兄。” 青青唤了几人中的薛景,“薛……”开口后,却不知作何称呼。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