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明白。”周辰安拱手,“大家同坐一条船,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共避风雨。” 回去之后没多久,周贵妃便派了医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乾清。 常的餐品都有尚食试吃,从未发现过什么猫腻,那就从常用具到燃香蜡烛这些平里不会注意到的地方查起,甚至珠帘帐都没放过。 可是查到最后,却一无所获。 周贵妃只好又找上弟弟,眉心蹙成一团: “这乾清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来,不会是太后多心了吧?” 周辰安亦是理不出头绪,摇摇头道: “太后在中行走多年,她能有此论,定有她的道理。” “那这毒——到底是从哪里下的呢?” 周辰安沉思片刻,心中一动: “也许不是在乾清下的。” “那是在哪儿?” “把万岁的起居注找来,我要好好看看。” 起居注是由专门的宦官记载着皇帝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小到一言一行,大到军国政事,尽数记录的册子。 其中自然也包括皇帝的身体状况,以及临幸妃嫔的时间。 只是里面内容极为琐碎繁杂,单是一天的量就不计其数,翻阅起来实在是费力费时。 周辰安每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自己的房间中,夜伏在书案前,一面翻阅查找,一面将有用的信息记载下来。 他花费了好些时,终于发现了端倪。 每每皇帝连宿长乐几后,总会出现疲乏无力、脚软虚弱的迹象。 长乐,叶绿竹的寝殿。 他眉心猛地一跳,隐隐觉得,只要沾上叶绿竹,就不是凑巧。 为了印证心中猜想,周辰安又要了前几年皇帝的起居注来。 果然,从天顺二年的季,叶绿竹侍寝开始,皇帝便出现了这种迹象,皇帝与人谈话间,还以为是自己国事劳所致。 但十分奇怪的是,自打天顺二年入秋,皇帝的这种迹象就奇迹般的消失了,直到去年过完节,这种迹象才又慢慢出现,到了年底的时候忽然加重,以致皇帝卧不起,吓坏了一帮人,其中就包括元青萝。 周辰安细细回想,天顺二年入秋那会儿,正是叶绿竹失宠,皇帝的症状消失,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为何,中间这几年,不见任何动静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考虑到先前和她的协议,周辰安默不作声,谁也没有告诉,又让姐姐把尚局的文书调来。 自后妃以下,至嫔侍、女使,小大衣食之费,金银、钱帛、器用、百物之供,皆自尚奏之,而后发内使监官覆奏,方得赴所部关领。 经过翻阅,他又有一个新发现: 长乐最大的开销,竟然是脂粉,购进频率是其他妃嫔的两倍不止。 而这脂粉的开销,也是从去年开始,逐渐加大份额。 清丽素雅的皇贵妃,因何如此偏脂粉呢? 思量许久,周辰安踏进乾清的大门,向皇帝进言: “昨夜辰安观天象,太后与万岁接连病重,是有祟进了紫城,纵小人暗中作,有自上往下之势,恐怕下一个受害的,便是皇贵妃。” 皇帝听后,倒没有出惊诧的表情,单手轻支着额头,苍白的脸庞显得愈发疲惫: “这段时间朕也在想,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难道是曹吉祥一仍有余孽,暗地里捣鬼?可教人排查了一圈,也不曾发现他的余。若真是轮到了绿竹,可怎生是好呢?” “依辰安所见,自然是要防患于未然。” “如何防?” “双管齐下。除了要在长乐做一场消灾祈福的法事,驱除祟;还要派医官好好查看皇贵妃的生活用品,以防小人做了手脚。” “好,就这么办!” 当周辰安要进长乐亲自做法事的消息传出来时,后众妃皆是意外不已。 要知道在后之中,平里钦安殿之外,他只进三个地方:姐姐的万安、皇帝的乾清、太后的清宁。至于其他地方,那是能绕道就绕道,绝不多看一眼,免得惹人闲话。 这破天荒的主动请缨去长乐,不由得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长乐到底进了什么祟。 一时间长乐门口附近围了不少人,纷纷向里望去。 青萝也听闻了此事,忍不住赶了过来,只是她立在远处,脸上的担忧。 以周辰安的行事风格,祟不过是个托辞,此举不会是要对绿竹下手吧? 念及此处,她忽然觉得尚明心说的对,她是不值,绿竹都那样针对她了,竟然还怕别人下手? 罢了,我只是来看周辰安的。 她这样自我解释,然后心安理得的待在那里。 长乐内。 道童们忙着摆放祭坛,准备香花美酒水果等贡品。 趁着法事还没开始,周辰安在长乐的院子里溜达起来。 寝殿内有女官在查,且他也不方便进去,便负手踱步,在院子里溜达。 前院里都是忙活的身影,看了片刻也没看出个什么,慢悠悠地,一会儿就转到了后院。 后院里没什么人,安静一片,与前院形成鲜明对比。 墙边放着一排花盆,种着各植物,收着光。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