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特别的意义,才让娘娘如此珍,难不成是萧舜送给她的? 辛夷在心中揣测,若是那个亲王前夫的东西,还是早早劝她丢掉的好,免得陛下看了,又要生气。 “陛下万福?” 门口传来女们请安的声音,是姜行,他又来了。 温婵觉得十分无力。 第52章 他为什么又来这里?他就没有别的事做吗? 他后的妃子也不少,为什么不去别人那里?温婵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他在她面前,她总得紧绷着。 那些皇贵妃送来的东西,小女们还在忙着收拾入库。 姜行面微微有些疲倦,可能旁人是看不出什么,但温婵总觉得他比起高兴的时候,双目有些无神,角也微微下弯。 “这些是什么?” 温婵心一沉,将手中那只放着木簪的盒子盖了起来,不着痕迹的藏到漆箱的最里头去。 “是皇贵妃叫人赏的。” 辛夷是故意说了赏这个字,果然,姜行蹙眉:“赏?” “是啊,陛下的好皇贵妃娘娘,得知我们娘娘入来,特意来赏东西,还让我们娘娘跪下接赏呢。” 温婵实在怕惹事,拽了拽辛夷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而辛夷好似完全不怕,气鼓鼓的,还在这里告状。 姜行瞥了一眼她的小动作,心中也知晓辛夷的话里有话,他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懂暗地里的这种小心思,哪怕只是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平他不管,只是装傻不想管罢了。 “跪谢?接赏?” 姜行不悦。 辛夷双臂抱:“是啊,那位皇贵妃娘娘派来的嬷嬷,好大的派头,说些难听的话也就罢了,还执意要我们娘娘跪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跪了吗?”姜行看向温婵。 温婵苦笑:“哪里还跪谢呢,那个嬷嬷差点被辛夷打出去。” 姜行点点头:“那就行了。” 见温婵似乎有话要说,姜行奇怪:“怎么了?难道要我当面给你承诺,一定会给你出气?” 虽然他的确会这么做就是了,但在她面前承诺这种事,总觉像昏君和妖妃一样,让人觉得奇怪的。 温婵急忙摇头,叹气:“妾总觉得这样不大好,一进便得罪皇贵妃娘娘……这不是……” 她面有难,姜行却觉新奇,自然而然拉过她的手,携手坐下:“你不怕我不高兴,素气急了跟我顶着干,不怕得罪我,却怕得罪金氏?” “那……不一样……” 温婵吐吐,脸都有点红了。 她这幅样子,脸上红霞飞上,煞是好看,纵然知道她并非出自羞涩,只是不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反应,姜行也起了一点逗的心思。 “有什么不一样?” 温婵无奈,却也只能垂头解释:“她是皇贵妃,掌管后的后之主,妾以后还要在她手下讨生活,陛下理万机,难不成每处理后女眷纷争事?头一次便给了皇贵妃身边的嬷嬷好大的没脸,得罪了皇贵妃,怎能不怕报复呢。” 她忧愁多思,至极,姜行此时听她解释,却完全没了逗的心思,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别扭。 “她算什么后之主?” 温婵抬头,神惊讶。 姜行自觉失言,中有很多话想要说,然而望见面前女人,那双只有担忧和害怕的双眼,却无一丝对他的意,便什么话都吐不出来。 “算了,你别招惹她,她也不会来欺负你,她心里有数。” “是。” 温婵垂眸颔首,面乖顺。 姜行有点不是滋味,却只是拉着她的手,语气淡淡:“你不要招惹她,但也不必怕,在这后,你只要服侍好我一人便可,其余人都不是你能在乎的,懂吗?” 温婵眼睛黯然,却仍是乖顺点头。 “给我更衣。”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衣领处。 温婵低垂着头,没作声,给他解开暗扣,开他的带结,褪下他小朝会的外裳,换上在内室穿的寝衣。 辛夷看着这两人,眉头蹙的能夹死苍蝇,撅着嘴,心的不。 “今晚,朕留下来。” 此时外头天已经暗了下来,婢们已经掌了灯,昭殿内灯火通明,用的灯都是最好的鱼脂长明灯,外头则用绘着彩绘的透明琉璃罩子罩起来。 然就算如此,烛火的光也是偏黄的,哪能真如白天一般亮堂。 听到他这话,温婵眼睫微微抖动,在姜行看来,就像是两片蝴蝶的轻翅,投在脸上有一片小小的影。 “妾,知道了。” 温婵不敢让姜行看出她的悲愤和不愿,这本就是个易,虽然姜行脾气晴不定,但说话,是算话的,她答应进他的后,答应接受这个名分,她娘亲姐妹们就被放了出来,至少现在,已经不是戴罪之身。 但姜行还不让她与旭儿见面,想来是也要看看她如何表现,是否让他意。 都答应做这个贵妃,难不成要要守着身体上的贞洁?这不是在开玩笑? 她还有什么好装的,早就有这一天,她一再拒绝,只会惹恼姜行。 姜行垂眸看着她,半晌没有出声,只是沉默。 无妨,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 陛下驾临,同桌用膳,按照规,温婵是要先服侍姜行,意思一下,得了恩准,才能入座一起吃的。 但姜行一向没什么规矩,也不在意这个,或许到别的嫔妃面前还要装一装,可对着温婵,便更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直接拉着她坐下一起吃。 晚膳是辛夷安排的,温婵晚上是只吃五分,讲究清淡,自然没有那么多大鱼大,用的胭脂米熬煮的香香的粥,一些佐餐的小菜,但怕姜行吃不,特意让御膳房做了蒸卷香菇酱包,还有一晚汤龙须面,蒜香云湖虾。 这种冬季时节,这些虾都是从琼州海边运过来的,因为这个季节,云州到了歇渔期,走海路再转水路,能如此新鲜着实不容易,也只有皇家能这般奢侈。 金氏掌管后,为求面面俱到,自然不肯叫尚局踩低捧高太过,给自己留下话柄,什么位份便得什么东西都有定数,但尚局不会给受冷落位份低的嫔妃馊饭馊菜,可细微之处的苛刻,也不是没有。 皇帝在哪,里的风向就在哪,如今温婵这位新晋的贵妃正得宠,自然贡上来的吃穿都是最好的,绝不敢怠慢。 哪怕只是一顿晚上的清粥小菜,也是用的最好的胭脂米,最新鲜的云湖虾。 “陛下喜吃些什么菜,下回妾,好让辛夷提前准备着。” 她给他夹了菜到碗中,姜行神温和:“我不挑食,基本什么都吃,你让膳房做你吃的就行。” “都是妾身吃的,这合适吗?” 姜行是实话实说,他的确对吃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既然她都问了。 “上回你做的芋头蒸饼,很好吃,可以再做。” “没想到陛下竟吃这道江南小食,西京世家子何但凡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嫌这是做苦工的脚力吃的,很是嫌弃,妾身却觉得这道菜,味道很好。” 而且,长风哥哥,也吃这道菜。 姜行嗤笑:“都是入口的东西,平民百姓吃得,他们便吃不得了?世家权贵是什么东西,不过趴在百姓身上血的蛀虫罢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们……” 他有点发狠,见温婵怔住,似是有些被吓到,忙缓和语气:“你做的芋头蒸饼跟外面卖的不一样,很好吃,是怎么做的?” 他让然知道她怎么做这道菜,毕竟很早之前就吃过了,不过是故意找话题。 温婵喝了一口龙须面里的汤,是现熬的,汤水浓郁,里面还了黄芪白芷人参等一些珍贵药材,虽然在王府因为筹集军粮过了两年困窘些的子,可不代表温婵吃不出好东西。 “自然跟外面卖的不同,既为贩夫走卒的吃食,哪里用得起好芋头,妾身做这道菜,却是用的荔浦芋头,更加香甜软糯,要蒸了碾碎,用篦子细细过滤团起来的芋头饼才更细腻呢,里面调制的馅料,手头有什么就能用什么,想简薄一些就用点猪香菇,奢华一些可以放海参松茸,要想芋饼团的紧实,变得放红薯粉,跟面团一样至光滑。” 她眉眼含笑,娓娓道来,姜行此刻眸光柔和的,宛如一片水。 她是喜亲自下厨的,但如温家这种世家淑女,却不能只让严格培养的贵女围着锅台转,只是会做些糕点,煲些汤水,能给夫君小小一手表示心意也就罢了。 自家心养育用来联姻的娇贵女孩,下厨做芋头蒸饼这种食,着实有点不像话。 贵族觉得芋头蒸饼不入,鄙割嗓,然而却是穷人的珍馐,哪怕是一个月能赚一两银子的强壮劳力脚夫,也不过几个月才肯花些银钱买上几个,带回家给一家子吃。 温婵是施粥,也亲自去过慈善堂,灾荒年间,便是麸皮饼子,民们都吃不上,何况是芋头蒸饼。 “怎么了?” 不是说的好好地,怎么忽然就没了兴致,难过起来? 温婵淡笑摇摇头:“妾身没事,只是许久没说小时候的事,有点……罢了,说这些做什么呢,陛下若喜,妾身改再做。” 萧舜虽表现得与将士同吃同住,可骨子里却是皇家权贵做派,自然不喜吃这道鄙之食,她也没机会施展自己的厨意。 “小时候的事?让你,这么怀念吗?” 姜行深深的望着她。 第53章 “陛下要下棋吗?还是……” 用完晚膳,除了下棋,也没有别的能做的,天都已经暗了下来,月亮快要上了中天,还能做什么呢。 可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温婵还是心中发慌,希望亲密接触的侍寝能晚一些,再晚一些。 “我是草莽出身,哪里会下棋。” 姜行面无表情,似乎在嘲笑自己,温婵捏了自己一把,微微的刺痛,让她清醒了一些:“那……那妾给陛下弹奏瑶琴?” 姜行看了她一眼,颔首。 温婵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立刻要求她侍寝,她真是如蒙大赦。 索虽然在王府主持中馈几年,但琴棋书画这些基本才艺,她倒是没忘,手下的琴是一把好琴,琴音清亮,哪怕是她对琴没什么过深研究的,造诣也不算太深,弹奏出来都很动听悦耳。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