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还嫁给贺廷兰那样的人,也许她想拼搏一把呢! 其实以范玉真的聪慧,要找依靠还不如找承恩公幼子,承恩公夫人虽然不同意,但她拿出几分手段来,未尝不可。 况且到时候都要分家的,范玉真做个当家夫人,至少不必时时刻刻在里担心命啊! 可范玉真哪里想这么多,她已经开始无限放大皇帝的好处了,娘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看天已晚,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夜半时分,苏守夜时,便在阮皇后耳边提起此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奴婢听说阮姑娘很是想家,说过年了想家去,还偷偷哭了好几场,是清芬说里不能哭,那阮姑娘委屈的很,所以今咱们让她去御花园,她红肿着眼睛,不愿让人看笑话。” “既如此,我明天问问她,她若愿意回去,那也好。”阮皇后说完又叹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她们花骨朵似的,能和父母亲人团聚,又何苦来。” 苏虽然讨厌范玉真,也想送她出去,但是想起清芬说的承恩公夫人的吩咐,她到底不敢拂逆。 就像清芬说的,娘娘这身子骨若能怀上最好,若怀不上,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把阮姑娘送回去,一来是把一个强敌送回去了,二来也是阮姑娘自己要求的。但范玉真从来没有说过她要出,反而今天那个样子,若是被送出去了,阮家肯定觉得是皇后娘娘容不下人。 况且听清芬的意思是阮老夫人在和承恩公夫人打擂台,若是范玉真回去了,就很有可能嫁给娘娘的弟弟。 要知道那位小三爷可是准备走仕途的,岂能娶个孤女。 虽然不能一下把人全部送出去,能送出去一个,也是为娘娘分忧。 于是苏又道:“可那位范姑娘听闻住的很开心,奴婢劝您就不要一起问了,否则您这样范姑娘还以为您要赶她回去呢。” 想起今的场景,阮皇后点头:“她这些子陪我,倒真是算得上蕙质兰心了。也罢,她想留在里,就留里吧。” 其实,皇后是受不了承恩公夫人的谆谆恳求,甚至她都要以下跪的方式来强自己同意,以皇后本人而言,她不愿意任何人进受罪。 这个皇就像个鸟笼子一样,关住了所有人。 不知道为何有人这般想进来呢?这令她想起了丽淑媛,还是那样鲜活的面孔,却活生生的就不在了。 到了次一早,娘穿戴整齐后准备和范玉真一起去跟皇后请安,不料苏过来道:“阮姑娘,娘娘有话要问你。” 娘大概知道清芬把事情办成了,她没有出任何的表情,谨慎的跟着苏去了。 范玉真不问娘的丫头:“皇后娘娘怎么单独召见了阮妹妹?这是为何?” 紫苏心道,你被娘娘单独留下来,我们小姐也从来都没说什么呀!但面上紫苏还是装作一脸无辜:“这我们就不知晓了,我们姑娘昨儿一直在做针线活,好像也没出去啊。” “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紫苏也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阮皇后晨起正在花瓶里花,这是个西洋来的水晶瓶子,造价不菲,装上这栀子花倒真的是显得纯净。 她打扮的也素雅,头上仅仅用一朵浅绿的绢花点缀,除此之外旁的什么都不用。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起来吧。”阮皇后看着她。 娘笑着站起来,她之前有意隐藏自己的容貌,今早上起来,少量涂脂抹粉了之后,容光更胜之前。这让阮皇后见状都不由得自惭形秽,她叹自己虽然也才二十多岁,还算很年轻,可和真正的小姑娘比起来,还真的是有人老珠黄之。 可娘倒也不觉得皇后老了,女人就是五十岁也有五十岁的漂亮,十几岁最多就是皮肤更好点,可二十岁三十岁的风韵也更美。 “娘娘喊臣女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阮皇后笑道:“我听说你想家了?想回家去,是不是?” 娘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如牡丹中的雨一般,更显得她娇几分,她又抬眸道:“臣女虽然也想陪皇后娘娘,但是家中母亲身子骨一向不好,我长这么大,从未和我母亲分开,故而十分想念,这又在年节下了,是我同爹娘在京中过的第一个年,还请娘娘体恤。” 这听起来还真的是想回家去,阮皇后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让清芬陪你家去,年节下也带些节礼回去。” 娘听了大喜过望:“臣女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清芬笑道:“不若奴婢这就带着阮姑娘出去一趟,早点回去也早点和家人团聚。至于崔贵妃那里……” 苏也是故作紧张道:“万一贵妃阻挡怎么办?” “无事,拿我里的牌出去就是。”阮皇后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宠,只是崔贵妃更受宠,但皇上现在还处于对皇后算是比较敬重的嫡,这点主还能作。 娘道:“臣女多谢娘娘,祝娘娘后平安喜乐。” 出了正殿,清芬对着娘点头:“阮姑娘赶紧收拾行李吧。” “好。” 娘回到西院就对留守的紫苏笑了笑:“快些收拾东西,我们随芬姑姑回家去。” 在一旁的范玉真听说娘要出去了,惊讶的站了起来:“你要回去,怎么不和我商量,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呀?” “我也不知晓啊,是皇后娘娘问我想不想家,我说我想家,故而娘娘就让我回去了,你平在娘娘身边伺候笔墨,难不成你就没和娘娘说的。”娘其实也是服了她。 范玉真忙起身道:“我也要和娘娘说去。” “去吧去吧。”娘催促她去,要不然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了。 可是走到门口,范玉真又犹豫了,她是真的要回去吗?回去了外祖母又会许她一门什么亲事,大舅母不喜她,肯定也不会让她嫁给表哥。但即使表哥,也比不得天子。 就在她犹豫的一息,清芬已经过来了:“阮姑娘,咱们走吧。” 她见范玉真站在门口,复而又道:“范姑娘,我们娘娘今在做早课不便打扰。过会子崔贵妃还要来请安,您今就别出门了吧。” 她可不想这俩人都出去,到时候都不好同承恩公夫人代了,娘也只好遗憾的看了范玉真一眼。 另外一旁的崔贵妃正坐在肩與过来,昨她娘家人进来,就是为了替东安侯的人说项,说是他们家的未婚被阮皇后召进,人家想让自己的未婚回家,送了不少银子过来,这对崔贵妃而言小菜一碟。 要说皇后家里也真是造孽,做这种缺德事,就跟村口的拍花子的人牙子们没什么区别。 那些人牙子哪个不是一张嘴说的天花坠,什么送去地主家里做丫头,后穿金戴银不必愁,什么给小姐做伴读,给大小爷做丫头后升姨娘如何,其实全部都是卖进窑子里的。 要不说这些人是缺了大德的,没曾想堂堂阮家居然也做出这种事情来,把人家定了婚的人也非要送进来,真是造孽。 若是人家夫家差点就算了,可人家嫁的也是侯府,这样被捉,不是得罪一大片人。 皇后那个病猫何时这般厉害了。 不过,出去了也好,听说皇上昨儿和皇后的表妹谈论诗词歌赋,相貌据看到的人说,那可真是不俗。 正想着,见到清芬带着一位姑娘正走出来,这些人后面跟着几个丫头,她拍了拍肩與叫停,清芬显然也看到她了,连忙拉着娘跪下。 娘当然认得崔贵妃,前世就是她差点害死自己,还好这女人最后被她反杀了。 她很了解崔贵妃,这个人过于跋扈,也太过相信她就是皇帝最宠的,常常拿着当令箭,做事不留任何分寸,任何被皇上看上的女人,或者皇上多召了几次的,她就会开始寻错,把皇上作为她的私有物品。 也许,前期天子觉得和她是情趣,但后来她似乎大权在握,已经杀上瘾了,整个人都扭曲了,再有更获天子喜的新人出现,她被挑下也是很正常。 “你们这是去哪儿?里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拿出去。” 清芬笑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这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阮姑娘的,奴婢也是奉娘娘旨意。” 崔贵妃冷哼一声,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用她说,这人就可以出去了,可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她没有办成事儿呢。 要不要折腾一二,再向东安侯府再要银钱来。 这样也显出她的本事来。 “阮姑娘?抬起头来。”崔贵妃懒洋洋的道。 娘缓缓抬起头来,还浅笑了一下,让崔贵妃都恍了神,这位姑娘实在是生的太美了,崔贵妃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再也不想再为难一下或者怎么样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皇上去皇后那里次数少兴许还没有发现如此美人,若是发现了,怕又是劲敌。丽淑媛一个乐府子,尚且因为相貌风情能承宠,这位阮姑娘简直就是胜于她百倍,她要是进了,绝对是劲敌。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崔贵妃冷哼一声就走了。 这让清芬都很诧异:“真没想到崔贵妃难得不找麻烦。” 娘心道,她巴不得后就她一个女人,还找自己麻烦,把自己留下来,留给皇上么?她还没那么傻。 出了门,娘就笑着对清芬说:“我能出来多亏了你,等到了我家里,你的事情我一定会让我母亲留心。” 却说此时方惟彦却是一大早就在阮家了,他同阮嘉定和定二都道:“昨儿已经和崔国舅家说好了,只要崔贵妃发话了,阮姑娘大概明天就能回来了,请您二位放心。” 定二知道要说动国舅家,那可不容易,指不定费了多少银钱,又费了多少口舌和人力,亏他还巴巴的早上过来特地告诉她们。 这个女婿,她真的没有选错。 “惟彦,真是多亏你了。” 方惟彦却摇头:“无事,您别放心上,既然后要成一家人,本就应该彼此互助。” 正说着话,却听门口的秋菊道:“二爷二还有方公子,我们姑娘回来啦。” 这么快回来了?方惟彦昨天打听的消息说最早也要明。 却见娘不仅回来,身后还得了赏赐,清芬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姑姑,气派很大,还对定二道:“我们娘娘很喜阮姑娘呢。” 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方惟彦还在想这个时候能回来绝非是崔贵妃做的。又听说范玉真还在中,大家瞬时都看着娘。 等清芬姑姑走了,娘才和大家说私房话,当然也没有避开方惟彦。 “我是请请芬姑姑替我说了几句话,皇后娘娘又体恤我,这才让我回来。” 这是秋笔法,在场的人当然知道要说动皇后身边的大姑姑可不容易,还能让皇后主动放人,更是很难,也不知道她如何说动的清芬姑姑,可见其本事。 定二内心很欣喜于女儿的本事,但还是不由道:“娘,就是你不自个儿想主意,惟彦也替你打通了关节,准备让崔贵妃替你说话的。” 娘又欣喜的看着方惟彦,见方惟彦点头了,才觉得方惟彦真的可靠。也就是说她如果失败劝说清芬,其实还是可以出来的,有人一直在帮她,真的好幸福。 “多谢你了。”娘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最终汇聚成这句话。 第47章 “是不是花了很多钱才请动崔贵妃的?” 阮嘉定和定二难得开明一次,让娘和方惟彦单独说话,方惟彦还准备安她一二的,没想到娘一见此处无人,倒是问起这个来了。 他愕然:“还好,也不是很多,内宦收的比崔贵妃更多。” 再怎么说崔贵妃也只是个后妃,对朝政大事干涉不了,而司礼监太监,掌印太监这些是内臣,在皇上面前能说的上话的人,有官员求官位,在他们那里,没有一万两免开尊口,相较之下,崔贵妃那里两千两银子就能搞定。 娘噘嘴:“还是贵了。”不过她又笑道:“虽说如此,还是要谢你为我费心。” “这也没什么,我知晓你不愿意进去,所以能帮则帮。若崔贵妃那里说不上话,我母亲过年进时,也会替你说话的。”方惟彦认真道。 但是,他又很骄傲的看着她:“可你凭自己就能回来,这比什么都强。” 娘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你会心疼钱打了水漂。” 方惟彦母子就是再有钱,可这钱也不是白来的,虽说这也能代表方惟彦对她的心意,但是娘还是有点过意不去。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