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陈孝靖连忙答应。 清源乡山清水秀,家家户户种植着中草药。 陈孝靖由莫宝儿领着,沿着田野小路,走进了花田。 空气中弥漫着薄荷的清新味道。 陈孝靖顿神清气,长期加班带来的疲惫一散而去。 如果不是莫宝儿傻了,他真的怀疑莫宝儿是带他出来散心的。 莫宝儿坐在长椅上,望着不远处正在吃草的山羊,两条腿前后不停地摆动着。 “宝儿,你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有时候,陈孝靖还羡慕傻宝的。 他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出差。 像傻宝这样没心没肺只管嘻嘻哈哈的,好像也不错。 “我想做香水。”无忧无虑的傻宝有些沮丧,“可是香料太贵了。苗宇也说做香水成本太贵,不好卖。” 莫宝儿苦恼地鼓起了嘴,把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真想用手指戳戳她的脸颊…… 陈孝靖也不知道自己哪神经不对劲,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光滑细腻的肌肤。 手好的就像是上好的绸缎。 她的脸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扁了下去。 莫宝儿再次鼓起脸颊。 陈孝靖又恶作剧地再去戳。 莫宝儿用无语的眼神看了陈孝靖一眼,“我的脸很好玩吗?” 陈孝靖第一次在傻宝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觉得生动极了。“嗯。” “幼稚。”莫宝儿扭头,不理他了。 被一个傻子说幼稚,陈孝靖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开心了。 “宝儿,你在这等着。我去小卖部买饮料。”陈孝靖站了起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卡其的呢子大衣,简洁利落,版型又特别贴合,衬得他宽肩长腿十分养眼。 莫宝儿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了。 “傻宝,你看男人的眼光可比我强的多。”莫宝儿慨道。 突然,地面强烈地摇晃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 地面开始坍塌,莫宝儿的耳边是轰隆隆房屋倒塌的声音,以及,人们惊恐万分的哭喊声。 地震猝不及防地来了。 “靖哥哥!” 莫宝儿觉到心脏仿佛急速下坠,她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声。 “陈孝靖!陈孝靖!” 逆着慌的人群,莫宝儿向陈孝靖刚刚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怕的十五秒过后,地震停了。 可是,还没多久,来了比刚才还严重的余震。 人群出现了争抢和推搡,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男人的咒骂声…… “陈孝靖,你在哪里?”莫宝儿被撞倒在地,心急如焚地叫道。 大块大块的水泥和瓷砖从建筑物上剥落,扬起一道道灰尘,挡住了光。 世界陷入了绝望的影中。 犹如她的母亲被掩埋的那一刻。 莫宝儿瞧见了一处废墟下掩埋着的一角深卡其衣料。 那是陈孝靖的大衣! 余震持续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目苍夷。 四周都是垮塌的房屋。 不久前还是风景秀丽的清源乡,如今俨然是人间末。 陈孝靖帮忙把伤者从废墟里背了出来,家属拥了过来,不停地向他道谢。 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从陈孝靖的面前抬了过去。 随之传出了家属嚎啕大哭声。 绝望、痛楚、悲凉…… 在天灾面前,人类显得过于渺小。 “宝儿!” 对外通讯完全被毁坏了,陈孝靖到处寻找着莫宝儿的身影。 他怕找不到莫宝儿。 他更怕找到莫宝儿的尸体。 陈孝靖匆匆穿过劫后余生的人群,穿过正在挖掘的救援队,穿过已成为废墟的小卖部,直至,视野中出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宝儿!” 陈孝靖提在嗓子眼的石头安然落地,跑了过去。 莫宝儿没听到他的呼声,还在不停地用双手挖着一个废墟。 陈孝靖以为谁被掩埋在底下,帮她一起清理着。 “陈孝靖!”莫宝儿嗓子都哑了,哭喊道,“你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陈孝靖恍然大悟,他把莫宝儿拉了起来,叫道:“宝儿,我在这里!” 莫宝儿茫茫然犹如身在梦境,“……陈孝靖?” 她漂亮的杏仁眼睛肿成了桃儿,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今布血丝。白皙的肌肤都有些起皱,可以想象哭的有多么惨烈。 “陈孝靖?”莫宝儿嘴巴抖动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泪眼朦胧,一动不动地看着陈孝靖。 “是我!我还活着!”陈孝靖动地把她拥入了怀中。 “陈哥哥,我,我还以为你跟我妈妈一样,被埋在里面了!”莫宝儿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我多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孝靖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着他。 她是怕极了,全身不住地在颤抖。 陈孝靖的手也不住地颤抖着。 他搂住她的,缓缓收紧,直到将她完全淹没在怀中。 在这混的灾后,两人紧紧相拥,用彼此的体温取暖。那渐渐同步的心跳声告诉他们:活着,真好。 …… 陈孝靖拿着一瓶矿泉水,冲洗着莫宝儿的双手。 黑的脏水到地上,出了她白皙的肌肤,手指和掌心的伤痕,也一一了出来。 她的十指遍布着被石头尖锐的边沿划出来的伤口,惨不忍睹。 两只大拇指的指甲已经落。 最为严重的就是她的两手虎口处都被撕裂了,鲜血不停地涌了出来,甚至能透过皮肤,看到底下的组织。 陈孝靖血脉沸腾,全身的血直往口冲,以至于心脏热热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一样。 那里有着心疼,有着动,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时的陈孝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明白,终其一生,他再也放不下莫宝儿了。 陈孝靖用棉花蘸着消毒水,仔细地给她的伤口消毒。 十指连心。 莫宝儿疼得几近晕厥。她虚弱地靠在陈孝靖怀里,气若游丝道:“妈妈离开了我,老莫也离开了我,陈哥哥,你不要再离开我。” “不离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是莫宝儿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莫宝儿醒来时,就闻到了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还有,陈孝靖身上特有的让人安心的气味。 他趴在边,睡着了。 呼声很清浅。 莫宝儿用手肘轻轻推了推陈孝靖的头。 陈孝靖立即醒来,眼里全是担忧,“宝儿,觉得怎么样?” “水。”莫宝儿渴得嗓子都在冒烟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搁浅在沙滩的鱼,急需水的灌溉。 陈孝靖连忙去倒了一杯温水,扶着莫宝儿慢慢地起来,让她半靠在枕头上。 TChdZ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