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娇回答,“好的,妈妈。” 两人走出院子,钟旭扯开嗓子喊了几声钟棋。 他的声音干净,浑厚。 蒲娇心里颤了颤,仰头看他。 浓眉大眼、高的鼻子、侧脸棱角分明、有喉结。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不仅好看,还越看越好看。 他似乎受到她的注视,看过来。 蒲娇连忙收回视线,心急促跳了几下。 她假装镇定,指着不远处的树林,说,“我们到那边看看。” 一过去,钟棋果然在,他爬上了杨梅树。 高大的树,杨梅红透了,气息酸甜。 钟旭抬头,“怎么不应声?” “我没听见。”钟棋说,“哥,娇娇姐,你们要吃杨梅吗?我帮你们摘。” 钟棋还没八岁,人长得小,又瘦。 蒲娇担心,“慢点。” 钟旭说,“你先下来。” 钟棋“哦”了一声,顺着树干往下滑。 到了最低的枝丫,他准备跳,钟旭直接伸手把他抱下来。 他身上烫得很,头脑的汗。 钟旭板着脸,“温度这么高,不怕中暑?” 钟棋说,“杨梅好吃。” 蒲娇听得笑了,“不酸?” “又酸又甜。” “傍晚凉快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摘杨梅,可大了,可甜了,一点都不酸。” “真的?” “不骗你。”顿了顿,她问钟旭,“你会爬树吗?” 钟旭点头。 钟棋说,“我哥爬树可厉害了。” 蒲娇眼睛亮晶晶的,“那太好了。” 回到家,黄祥书问,“小棋跑哪儿去了?” 钟旭回答,“摘杨梅。” 郭琼问,“哪里的杨梅?” 蒲娇说,“凉坝那棵。” 郭琼说,“那棵树的杨梅长的小,还酸,不怎么好吃。坝子下面的树林里有三棵大杨梅树,那才甜嘞。” 蒲娇笑,“傍晚我带他们去,阿旭会爬树。” 郭琼也笑,“不过还是不要爬太高了,注意安全。” 这一刻,钟旭被攥住的心才微微一松。 他不动声的瞧她,心里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但似乎,融入新的家庭,不那么难。 也,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午饭已经做好了,一桌,简单又丰盛。 这个时节,可以吃南瓜。天儿大,煮了清水,解腻,败火。 蒲娇的最。但她喜蘸辣椒吃,蒲家就她一个人喜吃辣。 她打辣椒碟,问,“二娘,阿旭,小棋,你们吃辣吗?” 黄祥书说, “阿旭能吃辣。” 她做了决定,“那我打一个,我们一起蘸。” 想了想,问,“阿旭,行吗?” 钟旭“嗯”了声。 盛饭,“这下可好了,免得她一人吃不了,每次都要浪费半盘子。” 郭琼笑着,“可不是。” 在新家的第一顿饭,意外的美味,钟旭吃了两大碗。 黄祥书看着大儿子,悄悄松了口气。 午饭后,郭琼和蒲娇回自己家午睡。 领着钟旭和钟棋两兄弟上楼,他们共同拥有一间卧室。 雪白的墙,蓝的窗,地上铺着木板,干净,敞亮。 一个大衣柜,一张长书桌,两把凳子。 上下两层的,夏天只铺着凉席,薄被叠得整齐。 说,“小棋人轻,睡上铺,阿旭睡下面。你们多睡一会儿,热的话就吹风扇,但是得定时,别吹冒了。” 钟旭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钟棋高兴得很,“好的,。” 走出去,关上门,下楼。 钟棋迅速爬到上铺,钟旭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躺下。 凉席贴着背脊,心静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顶上的板咯吱作响,闹得慌。 钟棋像煎饼子似的,翻来覆去,晃手晃脚。 钟旭睁眼,“不睡觉?” 钟棋扶着栏探出身子,“哥,我睡不着。” 他两只手叠着枕在脑后,“怎么了?” “我觉得和二爷对我们好的,不像钟三娘讲得那样坏。” 钟旭叫蒲叔,钟棋却叫二爷。 他们这个小地方,也可以把爸爸叫做爷。钟棋已经知事,爸爸两字叫不出口,所以改口称二爷。 钟旭:“嗯,别听她的。” 钟三娘是隔壁邻居,还没有搬家前,她对两兄弟说,毕竟是后爸爸,不是亲生的,过去了听话点,不然讨不了好。要勤快点嘴甜点,才不会受欺负。 这人最喜嚼口舌,其实钟旭烦她得很。但这几句,他听进心里的,虽然表面不在乎。 对于妈妈的改嫁,钟旭有所抵触,却无能为力。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蒲娇的二叔。 蒲娇说,他在年级出名。 其实,她在年级同样出名。 男孩子们都说,四班的蒲娇,学习好,长得好,人也好,笑起来要人命。 钟旭也这样认为。 他在学校无数次见过她,课间、食堂、晚自习,她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总是最扎眼的那个。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尤其美好。 钟旭记得,他们班上追求慕她的男同学不少,只是都没被搭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以为不会有集的美好的她,忽然成了家人。 觉,说不上好,也绝不是不好。 “哥,我觉得大伯母也好的。” “嗯。” “娇娇姐真漂亮。” “嗯。” “我好喜娇娇姐。” “嗯。” “你喜娇娇姐吗?” 钟旭沉默。 钟棋又问,“哥,睡着了?你听见我问你什么了吗?” “嗯。” 钟棋又问,“你不喜吗?” “困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20号中午13:00统一送。tcHdZL.Com |